4、冢主
來,人已經(jīng)癱在地上,哇一聲吐出好大一口黑氣。
等回過神,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木板床上。
整個人又輕飄,又沉重。
好像人沒了重量,但總有一股力道想要把她往下拽。
“因為你現(xiàn)在死了?!币坏缆曇繇懺谀X海中。
是宋舟覺的傳音。
“什么?”宋長生沒聽懂。
“靈魂離體,奈何橋想把你引下去,所以你會感覺有什么拽著你,”宋舟覺聽到了她的腦中所想,說,“只有半刻鐘的時間,不回到□□,就真死了。”
語氣極其平淡,似乎這缺德事不是她干的一樣。
宋長生后知后覺自己被坑了。
她想罵人,但宋舟覺沒給她機會。
“你□□還在我手里?!?br />
宋長生:“……”
她憋悶:“接下來我要怎么做?”
“看見門沒有,試試能不能從里面打開?!?br />
宋長生依言照做,徑直走向門,卻沒摸到門把手,推也推不開。
“不行?!彼f。
宋舟覺:“在房間里翻翻,看看有什么線索?!?br />
宋長生這才打量屋內。
只有一張床,一張小凳,地上鋪的是雜草,角落堆著鐮刀鋤子等農具。
宋長生翻找片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連一絲殘念的波動都沒有,只有稻草滿天飛,揚起塵灰氣,讓她想到鄉(xiāng)下非農收季節(jié)的稻谷房。
只剩帶了點霉味的麩皮的味道。
“我翻完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彼伍L生在腦海中說了這句,卻遲遲沒等到回應。
她在腦中喊人:“宋木尋?”
無人應答。
宋長生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回應,她手腳霎時冰涼。
離半刻鐘還有幾分鐘。
到底是個沒入過幾次冢的孩子,死線又離得這么近,難免慌張,因著沒有肉身,連汗都沒處發(fā)。
要怎么出去?
宋長生掐了下手心,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了眼門,忽然發(fā)現(xiàn)這門有了變化——
它變成了一扇再尋常不過的木門。
外頭的光透過門縫,炫目得很,隨著光的出現(xiàn),暴曬過的草塵氣也撲鼻而來,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酷暑農莊的小屋頭,有人在里面避暑。
宋長生推了推門,咯吱咯吱的,聽著很不牢靠。
里頭的門栓是木制的,橫在墻和門之間,防著外人進來。
宋長生卸下木栓,推拉了下,依舊開不開。
透過門縫,她看見外面還橫著一道木栓。
似是有人把她鎖在了屋頭。
她折身回去,拿來角落的鐮刀,將彎曲的刀身卡在門縫內,往上一挑。她聽見木頭落地的聲音。
門開了。
這么簡單?
宋長生下意識繃緊身子,她看見有一人背光站在門口,身形矮壯看不清臉。
應當是個男人。
就在宋長生思考這是什么情況時,光倏忽散去,那道身影隱去,一個高挑的人影踏步上前。
“喲,”宋舟覺說,“還挺聰明,我還想著把你的魂給拉回來。”
腳邊還躺著一具肉身。
宋長生一愣:“是你?”
“那你以為是誰?”宋舟覺挑眉,“你看到了什么?”
“沒什么。”宋長生搖搖頭,“一個殘影,沒看清臉,應該是冢主的意識。”
看著沒什么危險性。
宋舟覺也沒在意,走進來,問:“怎么開的?”
“剛剛這扇門變成了木門,”宋長生放松下來,丟掉手里的鐮刀,“從外面拴住了,用鐮刀挑開木頭,就開了?!?br />
她說完,想要回到自己的肉身中去,忽然又被扣住肩。
力道有些大,不像宋舟覺這么個病秧子能使出來的。
宋舟覺開口,語氣莫名:“你這魂體……”
宋長生疑惑:“怎么?”
“有些熟悉,”宋舟覺瞇了瞇眼,“味道也香,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br />
宋長生:“……”
剛剛孤身一人的害怕加上這句話語中的恐嚇,驚得宋長生立馬躥出二里遠,表情雖然沒變,但行為很誠實——她忙不迭鉆進了自己的身體內,腿還在打擺。
一陣頭暈目眩后,她甫一恢復五感,就聽見宋舟覺笑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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