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總有春雷乍起時
在混沌海已有八年時間,楊暮客已經(jīng)修持來至四返階段。
紫壽面色堆笑催他離去。楊暮客嘀嘀咕咕,早些年他要走,偏不讓他走,如今他想繼續(xù)夯實功法,卻又不叫他留。
“師兄,我忽然覺著。蝦邪并非當真蠢笨。而是真靈已經(jīng)不在此間,好像去往別處。這事兒諸位不曾擔心嗎?”
紫壽呵呵一笑,“何必擔憂?若它們已經(jīng)界外享樂去也,此間遺留不過都是渣滓,不足為慮。若是它們有意歸來。憑此等穿梭世界的本領(lǐng),我等又能如何?你啊……莫要庸人自擾!”
楊暮客不滿道,“當真就一點兒不懼?”
紫壽面色如常,低頭思忖片刻,“這樣與你說罷……若蝦元當真有什么大事件,那也是弄懂元胎疑云之后方可有為。眼光長遠,固然是好事。但好高騖遠,失了平常心……莫要犯了淫思之戒,這無妄多慮不該你操心。你先把當下的事情做好,數(shù)萬年前上清門誰人能喊出物我齊平?如今你開口說得,亦該如此做得?!?br />
“師兄教訓(xùn)的是。這群蝦邪啊,可憐……師弟不留,去也!”
府麗領(lǐng)著楊暮客先一步從混沌海中心離開。紫壽還要留下進行大陣的收尾活計,想來亦是還要有些日子。
如今海下地脈穩(wěn)定,混沌海雖然依舊充滿了混沌之炁,卻不似早年間那般暴烈。
三丈外不見人影,靈覺出不得一厘。
此方天地,唯有修持《上清太一觀想長生法》開啟天眼,方能得見真相。
地脈穩(wěn)定,歸云留下的大陣也再無金光四射。于是乎便要叫楊暮客給府麗真人引路。
倆人攜手駕云飛馳。
那些蝦邪見著二人,都匆忙躲避。并非是懼了府麗真人,而是那小道士仿若它們天敵一般,物性相克。楊暮客如今混元法已經(jīng)修至大成。
揮手之間,太極圖如墨白相間涌動,變化萬千。時而是四象太極,時而是四季太極,步履間還要化作陰陽太極……
來時他要掐訣推動陰陽圖開路,但此時那些混沌之炁自然給他讓開通道。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楊暮客,此時已經(jīng)??诉@混沌。一招一式,自在得心。天地太初,始分陰陽。混沌,便是玄黃,是鴻蒙。
他如今已經(jīng)不需要醞釀那一口玄黃之炁吒出驚雷。
不遠處一些海中尋寶的小門弟子遇見危險,楊暮客拉住府麗。
“師侄兒稍候,且?guī)退粠汀?br />
楊暮客握五雷法,口念陽雷敕令。轟隆一聲金雷從天而落,直穿海底。那陽雷已經(jīng)化作了一縷光,噼啪電得一個失了智的邪鬼渾身酥麻。
邪鬼的一身陰氣開始泄漏,給了那小門弟子倉皇逃竄的機會。
而這一幕太遠了,府麗不知發(fā)生甚事。只是看紫明師叔捏了個雷咒。好生威武。
“可是該走了?”
“走走走……有有有!”楊暮客笑呵呵跟府麗真人打趣著。
二人便這么從容地飛入混沌海邊緣之地。
混沌海物產(chǎn)豐饒。多冶金礦材,多生靈骸骨。莫說數(shù)年,便是再有個千年萬年,也開墾不干凈。這些事情自然輪不到高門來做。術(shù)業(yè)有專攻,哪怕眾多高門看著眼饞,亦是無暇他顧。
中州地動,靈土神州一直清修的東岳門亦是出山了。輔天道宗平整地脈,維持陸橋。
大海茫茫,府麗真人此番飛得不快。因在混沌海中,她也只是靠著丹藥維持境界,已經(jīng)很久不曾納炁。陽神真人積累不足,海面上不定炁脈她又嫌棄駁雜。所以歸時路比來時要久。
楊暮客從袖子里掏出一瓶丹藥。看著打坐恢復(fù)的府麗說著,“摳摳搜搜,不就是丹藥。給你!”
府麗翻個白眼,“師叔的丹藥固然是好,但不合我用。我本就是醫(yī)者,自然要自己煉制。歸裳師祖的藥,與徒兒不合用。您還是收好吧?!?br />
倆人路上偶爾拌嘴,一路飛回萬澤大洲。
臨了陸地,府麗真人尋了一個山頭,一躍而起。玄黑道袍獵獵作響,飛至云頭引導(dǎo)炁脈走向……駁雜盡祛。
只見府麗真人操控服食法,吞噬天地靈炁。
楊暮客撒丫子就跑,這么猛!好懸給他掀翻到數(shù)十里外去。
這番吞噬天地靈炁,引動天象變化。數(shù)個宗門明白,是上清門的弟子歸來。不必問,定然是真人……從北而歸的真人,定然自混沌海而歸。而駐扎在混沌海外島嶼的那些證真弟子,不必有如此大的聲響。所以明眼人都知是紫明歸來了,那位護送他的真人此時正在調(diào)息。
楊暮客在山腳下抬頭望,看著一個樵夫走過。他捏了一個障眼法,幫他遮住了頭上的風雨。
天地乾清之氣被府麗納取,山林外風云變幻。雷雨交加。
這春雷一響,便是生機盎然。
楊暮客腳踩大地,搬運混元法,木性生發(fā)。此地被抽干的靈炁,也不至于生了災(zāi)劫。
庚辰年季春,楊暮客和府麗回到上清門。
門中好生冷清,人都不在。紫乾拉著楊暮客屋中敘話,府麗便在外面候著。稍等要去后山歸裳那處復(f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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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此番你若再下山尋緣。要小心行事……”
楊暮客聽掌門師兄這話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