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紅袖添香。我當(dāng)你認(rèn)真讀書，為了前程努力。卻不曾想撞破了這樁風(fēng)情雅事。”

  “夫人來了！”男子一把推開小妾，小碎步上前訕笑著，“冬日路途遙遠(yuǎn)，風(fēng)雪交加。您不在海港享福，來這京都作甚。京里生意有柳鶯大姐照應(yīng)，部里有為夫我張羅。今歲有條有理，進(jìn)賬不少哩?！?br />
  小主，

  許油看了眼小妾，“晚上老娘再與你說清楚。你且好好看書，那蹄子，還不讓你家老爺沉心讀書，就知道毀他?！?br />
  說罷豐腴婦人離去。徒留男子咬牙切齒。

  小妾上前撫胸說著，“這悍婦這般乖張，不當(dāng)老爺是個人物。您好歹也是朝中要員。她那誥命還不是靠著您得來的。”

  “我……我要休了她！”

  小妾小聲說，“何必休她，您與她和離，那嫁妝她要帶走，產(chǎn)業(yè)也要被她分走。不如……”

  男子眼睛一瞇，“她若死了，便讓你做那正堂夫人，誥命加身！”

  “嘻嘻。那奴家等著哩。老爺好好讀書?！?br />
  小妾不過是句玩笑話，卻被這工部管事兒當(dāng)真了。中午他匆匆跑去伙房，拿著一根針戳進(jìn)了一條隨車隊運(yùn)來的海魚肚皮上。此魚肝與血劇毒，便是煮熟兩個時辰，一條魚仍舊能毒死上百人。

  楊暮客從國神觀離開，自然是去許油府上去找白淼等人。

  來至工部府宅，敲門與門子遞話，不多時許油和丈夫親自出來迎接。

  許油指著楊暮客，“這位是大可道長。周上國來的……”她小聲在丈夫耳畔說，“背景通天……”

  “下官參見大可道長！”

  晚宴開始，工部管事滿頭大汗沖向伙房。

  “魚呢？”

  “回稟老爺，端上去了。”

  他聽了此話頭皮發(fā)麻，身子抖如篩糠。若那周上國的道士死在自己家里，又該如何是好？

  這官人快步回到宴客廳，只見桌上人有說有笑，那盤魚只剩下些許湯。

  他好奇地招呼兩聲，看著道士隨行的婢子將魚湯端過來。

  “我家道爺說官家府中廚子手藝不錯，這條魚做得尤其好吃。特意給官爺留了一碗湯，您嘗嘗?！?br />
  管事兒抬頭看了眼許油，默默喝湯。

  喝下去沒多久他便覺著唇舌發(fā)麻，眼前越來越黑。他好像看見了當(dāng)年貢院前頭，那個拋繡球的女子，強(qiáng)拉著他回家。那時候家中只是一畝小院，東西兩廂。他落第之后，便是在那處苦讀，終于金榜題名。

  街道上鞭炮鳴響……

  桌上的人看著管事低頭睡著了。

  許油皺眉，“他這憊懶貨吃個飯也能睡著？”

  上前伸手一推，管事滑向桌底。許油愣住了，往自家丈夫脖頸一摸，已經(jīng)沒了脈搏。

  白淼起身淡然地說，“夫人節(jié)哀。您丈夫看來是吃了魚湯中毒死了?！?br />
  魚湯？這桌上哪兒有魚湯？許油起身去看，桌子角落果然有一條燉魚，乳白色的湯水只少了些許。

  她恍然大悟，這是這畜生要毒死自己，要毒死隨行來的所有人。他要吞了這家業(yè)，借著工部為官，徹底將那吞并田地的買賣接手過去。

  想到此處許油怒火中燒，十多年的恩愛盡數(shù)消散。

  工部要員死了，府宅之人趕忙上報朝廷。

  消息才傳出去不久，利誠公差人前來吊喪。這還沒出殯呢，吊哪門子喪。

  留著八字胡的書生看著跪在地上的許油，“你丈夫死了。修渠的事情就要耽擱下來，現(xiàn)今你已經(jīng)買下多少土地？該給個說法了。公爺讓你把賬目交出來，這些年打著修渠名義購置下來的田土全部歸賬。諸家公侯都等著看結(jié)果呢?！?br />
  說到此處書生喝一口茶，嗤笑一聲，“嘿。喝一碗湯都能藥死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嘴饞的蠢貨。南北渠才修到一半，明年諸公會推介新的都水清吏司管事。屆時你去交接，把手中的業(yè)務(wù)交干凈，至于運(yùn)轉(zhuǎn)司的買賣，公爺準(zhǔn)你留下?！?br />
  許油面色堅毅，“小女子不做生意了。隔壁住著周上國尋湯觀的道長。小女子要隨道長前去周上國。”

  當(dāng)?shù)匾宦?，書生垂在桌上，“好膽！如今你說不做就不做？公爺交代下來的事情，豈容你私自做主？”

  “當(dāng)年推翻了西岐國。諸位都是英雄，那些饑民沒錢吃飯，諸位交代小女子去購置田土，雇傭他們春耕。算是一樁好事。怎么如今一步步就淪落至此，為了土地草菅人命。小女子良心過不去。”

  “十年了。你才說一句良心過不去。你當(dāng)老夫信嗎？”

  許油低頭不說話。

  老書生嘆了口氣，“明日老夫去你那老姐姐柳鶯家中等著，京都大陣歸京畿親衛(wèi)軍管著，停下一時三刻檢修，也不算大礙。你要想好了如何應(yīng)付?！?br />
  書生起身離開，許油咽了口唾沫。匆匆去尋隔壁屋中的楊暮客。

  “道長。求您救命！”

  “還是含含糊糊不說嗎？”

  許油咬著嘴唇，“奴婢手里是朝中利誠公的產(chǎn)業(yè)。當(dāng)年南羅國大勝后遍地流民。朝廷本是為了安置他們，承認(rèn)原有地契，出錢將地購回，叫百姓有錢租田有糧可吃……本來這是好事兒，但十年來，他們越來越貪。好好的濟(jì)世行善的買賣做成了草菅人命。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