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飄一路。
楊暮客貓著腰走進小樓的屋里,掃了一眼小樓姐的眉眼。
“坐下,吃飯。”小樓抄起筷子端著碗,再不多言。
楊暮客小心翼翼地夾菜,沒弄出半點聲響。待他吃飯了放下碗,“我吃飽了。若小樓姐無事,弟弟就此退下。”
“慢著?!?br />
楊暮客虛抬的屁股重新粘在座位上。
小樓放下碗筷,盯著他看看。而后面無表情地說,“昨夜里,問你喝醉沒。你篤定沒醉。那么多人前,說了不該說得話。你準備如何收場?”
楊暮客雙手壓著膝蓋,把頭埋在肩膀里,“離開羅朝之前,弟弟再不出門便是了?!?br />
小樓皺眉說道,“說了狂話,結果一點兒擔當都沒?!?br />
“那姐姐想弟弟如何去做?”
小樓終于露出些許笑容,“你既然放下狂言,自要展示一番。他們這些京都里的人,總要看看你大可道長究竟有何德行。大方去做。我以全部身家給你托底?!?br />
楊暮客抬頭面色艱難,“這不合適吧?!?br />
小樓哼了聲,“怎么不合適?你當你那話傳不出去么?宴席里哪怕只有一人聽見了你的醉話,過后都要傳得滿城風雨。我也厭了這羅朝之人各個都是小心謀劃。你說了醉話,我不怪你。因為那是實話。但你因為說了實話反而退縮,露怯軟弱惹人發(fā)笑。如此會讓我看扁了你楊暮客。你要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楊暮客放松肩膀坐直了身子,“弟弟如今沒甚能耐?!?br />
“你姐姐有!錢,我不在乎。名,我也不在乎。但若讓席中之人看低了,以為我們都是虛情假意之輩。我很在乎!”
“弟弟明白了?!?br />
“玉香隨你出去。你大大方方去做。先去報社里看看,看看官家當今如何宣傳,看看這些貴人如何包庇。而后再謀而后定。明白了么?”
“是?!?br />
楊暮客飯后跟玉香出了屋。找來了季通和春風。
兩男一女一太監(jiān)。四人出了門。
楊暮客問玉香,“小樓到底是如何想的?”
玉香小聲在他身側(cè)說,“小姐本不求名??扇缃衩曉谕?,惹人非議。宴席里那些貴家奶奶都以為,咱們小姐是憑著姿色魅惑眾生。小姐做事一向干凈利落,不想當做別個茶余飯后的談資。事情做絕了,堵住悠悠眾口。如此才能讓她安心?!?br />
楊暮客摸摸下巴,胡茬有些扎手,“散財有用?”
玉香笑了聲,“金生水,水為財,水為禍。散了,總比招惹禍事要強?!?br />
“什么意思?”
玉香嘆了口氣,“如今羅朝人心浮動,咱們招搖過市,這么多眼睛盯著,道爺以為會沒人動歪心思么?陸餅只是一個試探罷了。”
楊暮客不大懂此間之事,但聽后也警覺起來。
起家于冀朝,早早離開實乃幸事。若停留下去,不但股份要被冀朝官家吃掉,怕是人都走不了。賈家商會,名大于實,拿著修士積攢的世俗財貨,卻沒修士來去如風的本領。的確是招禍之源。
四人來至報社。楊暮客打量著公告牌。上面貼著許多告示。
一塊版面上面描繪了冀朝屬國陷入內(nèi)戰(zhàn)。舊日權貴起兵造反,借違逆冀朝之名,清君側(cè)。
羅朝自然將這些權貴都描畫成貪婪無度的混賬。但偏偏通商不停,借著鹿朝商貿(mào)路線采買那些權貴屬地特產(chǎn)。
這特么有點兒意思了。明面上罵,但實際行動卻是暗中資助。
鹿朝在此又是什么態(tài)度呢?
冀朝陳兵于幾個屬國邊境,洗劫了兩個屬國之后又按兵不動。因為這些國內(nèi)陷入內(nèi)亂,不好干預??粗鴪蠹埫枋觯呀?jīng)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楊暮客對玉香說,“咱們?nèi)蘸笮惺逻€是低調(diào)些好。這賈家商會的名頭,不要也罷。回頭都穿得素雅些,財不露富,誠不欺我。”
玉香點頭,“少爺當下明白也不晚?!?br />
繼而看羅朝域內(nèi)的新聞。
清查稅務,整頓吏治。各郡縣風風火火開始了整風運動。尤其是針對非法放貸一事,開始嚴加管理。
春陽郡尤氏被抓為典型。沒收財產(chǎn),主家發(fā)配北疆。
看了半天,沒有一字提及香火卷。這么大的事兒,怎么雷聲大雨點小,民間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京都最大的事兒就兩件。
一件是,京都淫祀眾多,茲委任禮部員外郎達平遠為欽差,巡街治理,開民智,整教育。
另外一件便是昨夜的金功花會。
報紙上介紹了來者何人,宴會如何隆重,奢華無比惹人羨慕。還有一篇羅真大將軍的專訪。
嘖。楊暮客看了一眼,一早上,專訪就發(fā)出來了。這專訪明顯是提前做好了的。他娘的,玩心眼兒,還真玩不過這些老東西。我為姐姐辦花會,卻給這些貪官污吏做嫁衣。
羅真大勝歸來,本就不缺名聲,但還要求名,那就說明所求甚多。
楊暮客咬著指甲看了眼玉香,說道,“難怪姐姐昨日不怪我醉酒。若我不醉,怕是刀要架在脖子上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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