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楊暮客再沒從邊上聽。這一幕他似是看到了當(dāng)初自己死的那一幕。那姓陸的陰差想來也是在不遠(yuǎn)處守著他。

  無聊的楊暮客從袖子里取出來兩張黃紙，一張黃紙卷了卷，另一張撕得零碎，塞進(jìn)了黃紙卷內(nèi)。

  沒多會兒，捕快過來了。楊暮客抬頭看他，“都交代完了？”

  捕快面露難色，“坊里頭果然扣了我的俸祿，說我違規(guī)。冬天家里菜還沒備齊，要揭不開鍋了?！?br />
  楊暮客把黃紙卷遞過去，“這東西叫油炸鬼。按理來說，油炸鬼要用上好的鬼，選小腿肉。用斬魄刀削去骨頭，再用香火供奉的油炸上一遍，裹上大善人的骨灰。但貧道沒條件，就用這黃紙代替一下，你嘗嘗鮮?！?br />
  捕快張開大嘴露出一嘴尖牙把那黃紙卷吃了進(jìn)去。

  楊暮客從袖子里掏出幾張通票。選了些零碎的，幾十文，幾百文，一貫，攏共約有個五貫。上次買完胭脂，手里的錢也不多了，這算是壓箱底的。但他給得不心疼。

  “錢你拿去，送到屋里頭。這錢你不能告訴他們是哪兒來的，還要告訴家里人不能露富。這是橫財，只能買吃食。到了還賬的時候，剩下的拿去還賬。若還有剩，就留著給你孩子讀書用。記好了，你們一年能攢下多少，就花多少。橫財露富，是要遭災(zāi)的。”

  “多謝道長，道長慈悲?！?br />
  吃過了油炸鬼，捕快的身子又長高了些。從新生小鬼，變成了陰鬼模樣。這是因?yàn)樗昧藯钅嚎偷南慊鸸┓?。楊暮客雖然沒給他燒香念經(jīng)，那些紙錢，還有一根油炸鬼，都聚集心意化作靈韻滋養(yǎng)了鬼身。

  見著鬼怪回來，楊暮客肅穆道，“你頭七未過，陰差不會來找你。這些日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是說坊里有貪官嗎？去解恨吧。但要記住，不能貪錢，不能貪物，更不能吃人。”

  捕快咧開一張大嘴，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脖子上的領(lǐng)結(jié)?！靶〉挠涀×?。小的去也。”

  楊暮客一路往回走，走了一半，神行符的靈韻消耗殆盡。他兩眼一黑。臥槽，這么遠(yuǎn)我要腿兒著回去？他小跑到南市，大汗淋漓。中間還拿隱匿符躲過了巡街的衛(wèi)隊。到院墻下頭的時候已經(jīng)腦袋發(fā)昏。

  院墻下的侍衛(wèi)對他拱手說道，“道長果然年輕力壯！一去便是兩個時辰?！?br />
  楊暮客懶得搭理他，“過來搭把手，幫貧道翻過去?！?br />
  “好嘞?！?br />
  一身臭汗，楊暮客指定不能就這么進(jìn)屋睡覺?？戳丝丛鹤永锏臎鏊?，一咧嘴。難不成要用冷水洗澡？

  玉香扭著身段從暗處走出來，“道爺出門一趟，教唆野鬼害人。不怕折了功德么？”

  楊暮客兩手叉腰，“趕緊給我弄點(diǎn)兒熱水洗澡。功德不功德，我又用不上。就算折功德，又能折多少？”

  坐在浴桶里，溫水燙得舒服。楊暮客大喇喇地嘆了口氣。

  “你就這么一路跟著，也不知幫忙。”

  “您的因果。婢子插手作甚?！?br />
  “我覺著那捕快啊，死得不冤，去禍害那貪官更是理所當(dāng)然。貪官坐堂，這些捕快上行下效。即便沒有今日這一遭，早晚也會有另一遭。所以這功德折不到我頭上。”

  “您真這么想就好了。”

  楊暮客拿熱毛巾蓋住臉，是啊，這騙人的話說作甚呢？他怎么想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幫那個捕快，他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么要幫。

  靜坐了一會兒。法力又漲了一點(diǎn)兒，勉強(qiáng)夠了一個陽雷咒。躺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起床，渾身上下疼。尤其是大腿根兒上。

  玉香見著了噗嗤一笑。

  蔡鹮一臉好奇，“少爺昨兒沒蓋好被子么？怎地還凍著腿疼？”

  楊暮客拉著一張臉，“誰叫你晚上不給我暖床?！?br />
  蔡鹮小臉一紅，“你讓婢子去耳房睡，還怪著我了?！?br />
  楊暮客哼了聲，“不怪你怪誰，以后都不用你暖床了。我得學(xué)會了一個人睡。”

  小樓探出窗子，“你多大人了，要不要臉。一個人睡覺還要學(xué)嗎？好吃懶做的東西?！?br />
  “來了。來了?！睏钅嚎秃谥粡埬樳M(jìn)屋吃飯。

  吃完飯小樓拿出來一沓請柬?！鞍ぜ野l(fā)出去。見著人好好說話。咱們出門在外，多虧了別個幫襯。這些工部的大臣，大冬天的離京去修江堤。都是你一句話招的。不然人家好好地貓在屋里過冬，受那份兒苦作甚。”

  “記著了。”

  楊暮客拿著請柬去找季通，讓季通隨他去發(fā)請柬。春風(fēng)自然是要一齊跟著。

  這一回春風(fēng)專門叫來了一架飛舟。

  天上飛，自然比地上跑要快。才一晌午，就發(fā)了六家。

  楊暮客也沒留在那些人府里吃茶，只道是請柬還多，不能耽擱。

  這些工部大臣的府衙，有些春風(fēng)認(rèn)得，在外面候著的時候也與門子言語幾句。打聽了下府里大人擅長什么事兒，是能書能畫，還是精于計算，亦或者是統(tǒng)御有方，他都做到了心中有數(shù)。

  小主，

  發(fā)放完了請柬，楊暮客身上酸疼緩解許多?；氐角鰰海裣氵f過來一瓶藥油，讓楊暮客睡覺前往身上抹。

  小樓看著桌上剩下了一張請柬，問，“怎么還留了一份？”

  “昨兒遇著了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