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比那貴人的卷宗厚了成百上千倍。

  出生便是一個技術(shù)活兒，命好，受了教育便好。受了好教育，便是禽獸也是衣冠禽獸。沒那么容易遭人恨。

  昨兒夜里楊暮客還去了趟陰司，地底下羈押著上一任城隍，他蹲在大牢門口看著里頭的鬼神。

  “你那人道啥也不是。便是貧道當時把腦袋伸過去給你砍，怕是也傷不得貧道身上的護體功德?！?br />
  “您是明眼人，犯不著跟小神見識。小神糊涂，不知怎么惹了您，是小神取死之道。但您若說小神治下人道為虛，那上人眼力還缺鍛煉?！?br />
  “怎地？難不成你這城隍錯就錯在惹了貧道？而不是你這城隍懈怠瀆職？”

  “上人。小神已經(jīng)說過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br />
  “但你不是人，你是神?！?br />
  “神自人中來，不能忘根本?！?br />
  “來，你給我解釋解釋，什么叫根本……”

  那牢里的鬼神盯著紫明看了很久，“您有根么？”

  “上清門?！?br />
  鬼神點了點頭，“小神出自謝家，當年治水落水淹死。得供奉，得鬼神之位。鄉(xiāng)里香火供奉幾百年，修行有成，入陰司為判官。謝家人道興盛，在小神眼中便是嬰侯郡人道興盛。謝家產(chǎn)業(yè)發(fā)達，可養(yǎng)數(shù)十萬民眾衣食有著落。謝家與侯家聯(lián)姻，便又多了數(shù)萬民眾衣食有著落?！?br />
  “傻逼……”

  怒氣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