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此時(shí)小樓騎在馬上喚道，“季壯士，莫要遷怒于此人。我們走出沙海，什么都還不清楚。你還是速速趕過去看看是個(gè)什么事態(tài)?！?br />
  季通聽到小樓的聲音一個(gè)機(jī)靈清醒過來，放下了抬起的手。“滾回去當(dāng)值！”

  季通也不管那松開的韁繩，前頭帶路。軍馬倒是慢慢地跟在了后面，它要比季通還熟悉這小鎮(zhèn)。

  幾個(gè)街道彎彎繞繞地走完，他們來到了酒肆的街口。那酒肆老板兩眼無神，傻愣愣地看著周燕朗拿著另外一套麻衣塞到了自家婆娘手里。

  周燕朗唉聲嘆氣地說，“桂兒命苦，若是與我早早成親沖喜，也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那季山塘去沙海中緝匪九死一生，怕是有去無回。如此倒好，兩人做了同命鴛鴦。大娘你也莫要悲戚，快快穿好這麻衣，將桂兒的尸身送走。不然她這么一直停在家里，也不是回事不是？”

  那老板娘木然地接過周燕朗手中的麻衣，披到了身上。

  季通從街口疾步走了過去，他皺著眉看著此情此景。心中還在懷疑是周燕朗貪圖阿桂的美色，要用詐死之法把那小娘皮送走。但他們也不知自己歸期，季通又覺得沒此可能。他走到了酒肆老板的身前，想了想，還是用晚輩之禮敬道，“丈人，某家……我……回來了。”

  那酒肆老板兩眼無神地抬起頭看著身前的札甲壯士。周燕朗也目瞪口呆地看著毫發(fā)無傷的季通，眼睛眨么眨，不知道說什么。

  忽然間，酒肆老板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聲大喝，“你這渾人。是你害死了我家桂兒，你看看你這嗜血?dú)⑷说哪?，怎么能配得上我家閨女。我家閨女聽說周校尉退了親事，茶不思飯不想，只怕要娶自己的是個(gè)歹人。如今真讓她猜著了！你說要娶她之后，孩子身子就越來越弱。哪知……今天早上……一口氣……沒喘上來就走了……你這個(gè)殺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說罷那酒肆老板就使勁拿拳頭捶打季通的胸口，砸得那札甲嘩啦嘩啦響。

  那酒肆老板是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干柴，季通也不覺著疼。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季通想到了自家之事。

  那歸元真人說仙玉奪人氣運(yùn)，馮家遭絕門戶，自己本就孤苦無依，父親出征未歸，母親病體早喪。自己唯獨(dú)說了句要迎娶這阿桂小娘，莫不成就因這句話害了她不成？

  那老板娘看到季通兩眼無神，不知想些什么。但是她清醒了過來，拉住了滿手是血的酒肆老板?！爱?dāng)家的！當(dāng)家的！你別這樣！是咱家的桂兒命不好，享不了那漁陽城的清福。你快停手，莫要打官家了?！闭f著說著二人就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tuán)。

  周燕朗慢慢挪步過來，斟酌地低聲說，“季兄，某……沒能招呼好他們。還請恕罪！”

  季通顫著嘴唇長吁一口氣，“與你無關(guān)。我且去屋里看看那阿桂。我們……我們也未曾見過……你說？你說她怎么就死了呢？”說罷他也不理會周燕朗，直直地往那酒肆的后院走去。

  小樓和楊暮客就站在街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因果。

  這小鎮(zhèn)的一切都在小樓的陽神知覺下，看到了院中的枯樹，明悟在心。對著楊暮客說，“那院中的桂花樹乃是數(shù)百年前飛走的一片月桂樹葉長成的。如今你師傅把那樹心塞進(jìn)了你的體內(nèi)，那飄落在外的月桂樹葉也就沒了根系。想必那家的姑娘是與這桂花樹魂木相連，桂花樹枯了，她命數(shù)自然也就盡了。”

  楊暮客抬頭看著馬上的小樓，眼中盡是不解。想到，師傅說牽魂木心，怎么又變成了月桂樹心？

  小樓卻能聽見楊暮客的心聲，解惑道，“牽魂月桂，長生蟠桃，大夢菩提，火煉扶桑，黃鐘李子，有靈人參，天雷箭竹，此乃七種先天靈樹?！保ㄟ@個(gè)世界沒有月亮，月同等于肉，為活物的意思。）

  楊暮客聽完小樓的話一陣煩躁，這話豈不是說我才是害死那阿桂姑娘的真兇？

  小樓也不理會楊暮客的胡思亂想，她繼續(xù)用法相看著，七情六欲，細(xì)細(xì)體味。

  那季通走進(jìn)了西廂，看到了躺在土炕上的尸身。

  阿桂穿著粗布長裙，晶瑩剔透的臉上沒有血色，長長的睫毛掛在緊閉的眼皮上。原來這就是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季通慢慢地朝著阿桂的尸體走過去，坐在炕沿上。手拿起那阿桂冰涼的小手，摸起來和那楊暮客肉胎的胳膊一樣。冰涼的。這才死了這么一會兒人怎么就這么涼呢？他伸手摸了摸阿桂的臉龐，滑膩膩的，像是緞子一樣。

  季通看著那少女清麗的面龐，輕聲說著，“我……我也沒想著強(qiáng)娶你。再怎么說……我也干不出那強(qiáng)搶民女的事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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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久久無言，直到季通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吶……對我好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啊……你說你跟我面都沒見過，怎么就會這樣呢？”說完季通站起來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衣兜，一件像樣的配飾都找不出來。往懷里的口袋一揣，是一把石灰。

  這下他急得一臉的哭相，終究還是把他那官牌掏了出來。躬身放到了那停著尸身的床頭，“阿桂……桂兒……我斬了那十六殺一伙，可是還沒來得及換成財(cái)富，我身上唯一看得過眼的也就是這身札甲和官牌了。你要不嫌棄……這官牌就與你合葬了吧。這官牌雖是個(gè)鬼臉樣子，其實(shí)這個(gè)東西叫獬豸，乃是上古的神獸。最是正義的神獸了……這身札甲你肯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