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故捧著她的臉頰，情不自禁親吻她，邊說：“再說一遍?！?br />
  “我愛你?！?br />
  “再說?！?br />
  “我愛你?！?br />
  愛這個字，要說出來喜歡的人才能聽得見。放在心里會被外面巨大的聲音所淹沒。

  于故親夠了，“我剛剛擔(dān)心你說要去，又擔(dān)心你說不去。”

  去是割舍不了，怕再生枝節(jié)藕斷絲連。

  不去是放不下結(jié)，心里還有他。

  怎么都不對。

  現(xiàn)在好了。

  于故親耳聽見她的心事，那些擔(dān)憂就再也沒有必要。

  —于故第二天真的買了束向日葵，去醫(yī)院探望了沈執(zhí)。

  他安靜躺在icu的病床上，隔著玻璃窗，于故看見他身上插滿了管子，臉白如紙。

  他把向日葵放在門口，隔著窗戶，說：“她讓我來看看你，祝你早日康復(fù)?！?br />
  說完這一句話，于故轉(zhuǎn)身離去。

  重癥室里忽然亂了起來。

  “心電圖拉平了！”

  “快叫醫(yī)生！”

  “快快快！”

  “又有心跳了！快搶救！”

  那些雜亂的聲音，都被留在于故的身后。

  茶茶沒有問于故，醫(yī)院里那個人怎么樣了。

  于故也默契的沒有在她面前提這件事。

  這年的夏天特別熱，到了尾聲每天也都還是快三十度的高溫。

  茶茶不太喜歡開空調(diào)，傍晚就抱著小石榴去巷口的老槐樹下乘涼。

  小姑娘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jì)，閑不下來，圍著老槐樹和其他孩子追逐打鬧。

  茶茶見了也沒有制止，她目光平靜望著遠(yuǎn)方，手里拿著蒲扇，搖搖擺擺給自己扇著涼風(fēng)。

  于故洗完澡，換了身干凈的短袖長褲，頭發(fā)都沒有吹就過來找她。

  他在她身邊坐下，清冽的香氣撲鼻而來。

  茶茶戳了下他的腰，“怎么又不吹頭發(fā)？跟你說了多少遍老了會頭疼?！?br />
  于故攬著她的肩膀，“你不在，沒人幫我吹?！?br />
  她有些生氣，于故現(xiàn)在就是恃寵而驕：“你就不能自己吹？”

  于故笑吟吟說：“要老婆幫我吹?！?br />
  茶茶放下蒲扇，牽著他的手，“走吧，回家吹頭發(fā)?！?br />
  于故坐著沒動，“再坐一會兒吧，吹吹風(fēng)。”

  “你不怕頭疼嗎？”

  “你以后會幫我揉，對不對？”

  “我才不會。”

  于故笑了起來，好像在笑她的口是心非。

  小石榴已經(jīng)和自己的小伙伴玩瘋了，披頭散發(fā)，滿頭大汗。

  于故看不過眼，對她招招手，“小石榴，不是洗過澡了嗎？別再瞎跑了?！?br />
  被爸爸點名的小石榴一秒就老實，她乖乖走到爸爸媽媽面前。

  于故用至今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三申五令，“不許亂跑?！?br />
  小石榴伸手要抱抱，于故就把她抱起來，小姑娘趴在爸爸的肩頭，“爸爸，我想喝水?！?br />
  茶茶站起來，安慰她說：“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喝水好不好？”

  “好，快渴死啦?！?br />
  于故單手抱著女兒的，另一只手牢牢牽著茶茶。

  傍晚的風(fēng)，撫過溫和的柔意。

  晚霞濃烈的顏色逐漸變淡，余暉照在這一家三口的頭頂，光影倒映著他們的背影。

  小石榴小嘴叭叭說完今天有趣的事情，然后就趴在父親的肩頭睡著了。

  茶茶失笑：“看來她今天真的玩累了?！?br />
  “可不是，上躥下跳也不知道像誰?！?br />
  于故把女兒放在她自己的小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關(guān)好門后，回到臥室。

  茶茶正要去拿吹風(fēng)機(jī)，轉(zhuǎn)身一看，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了。

  烏黑柔軟的細(xì)發(fā)，慵懶自然。

  她就去陽臺上看夜景，雙手搭在欄桿上，眺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目光緩緩移動，望著巷子里的各家燈火。

  于故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她身后，從背后抱住她，“在看什么？”

  “月亮。”茶茶問：“你呢？”

  于故抵在她耳邊說：“在看你?！?br />
  他看過她很多次的背影，那時候沒有想過自己能光明正大擁有她的后半生。

  燈火里也有屬于他們的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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