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少年說著真的伸出雙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掌心溫度偏涼,動作溫柔且自然,雖然碰著她耳朵的時間不超過三秒,但茶茶還是感受到了少年的柔意。
她的耳朵瞬間燒紅,像快要用葉子把自己埋起來的含羞草,她低埋著腦袋,心跳加速,“我回家啦,明天見。”
沈執(zhí)把視線從她的背影收了回來,他鎖好自行車,也正要進(jìn)屋。
胖子比討厭茶茶還要討厭沈執(zhí),老媽揪著他的耳朵沒少跟他念叨沈執(zhí)的成績有多好,沈執(zhí)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他在攀比中吃了不少苦。
胖子不依不饒,繼續(xù)叫罵:“你媽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生下你!你就是我們這里最臟的小孩,連你媽媽都嫌你臟。”
沈執(zhí)垂下眼瞼,收斂情緒,裝作什么都聽不見,上好鎖沒有理他。
胖子耀武揚(yáng)威繼續(xù)挑釁,石子用力砸上他的小腿,“沒人喜歡的怪胎野種?!?br />
沈執(zhí)腳步一頓,依然置之不理。
胖子這人性格跋扈,得寸進(jìn)尺又嘻嘻道:“你和茶茶,都是沒爹的怪胎,惡心心?!?br />
沈執(zhí)回過頭,抬起眼睫,黑眸深深,不再收斂隱忍,他彎腰蹲下從地上撿了個石子,清瘦的手腕因為過于用力,蒼白的皮膚下顯露著幾道青筋和血管。
少年抬眸,冷冰冰的視線投向他,手里的石子精準(zhǔn)砸到他的大腿,眼神冷厲:“不許說她的壞話。”
胖子疼的哇哇大叫,竟然被他陰翳的目光和偏冷的語氣震懾住了。
唯唯諾諾閉上了嘴。
茶茶把自己扔進(jìn)了臥室,臉頰的溫度始終下不去,她伸手摸了摸剛才被沈執(zhí)碰過的地方,耳頸邊好像還留存著屬于少年的清冽氣味,和他的溫度。
她的心跳,依然很快。
心臟砰、砰、砰。
小鹿亂撞她的心上。
茶茶在床上打滾,白皙小臉被悶得微紅,等她心跳逐漸平靜,掀開被子,下床寫作業(yè)。
她坐在書桌前,打開語文作業(yè)本,蔥白的手指握著新買的鋼筆。
不知不覺,茶茶一筆一劃在語文練習(xí)本上寫滿了沈執(zhí)的名字。
她慌亂的撕下這頁紙張,揉成一團(tuán),過了幾秒,又慢慢把紙團(tuán)展開,她低頭盯著沈執(zhí)的名字傻笑。
直到聽見客廳的爭吵聲,茶茶才把這張皺巴巴的紙夾在她粉色的日記本里。
茶茶推開門,家里來了不速之客。
胖子的媽媽,也是她們以前的房東。
胖子媽是名精明會算計的中年婦女,欺軟怕硬,對這對孤寡母女,自然不怕。
她義正言辭的斥責(zé):“清映,不是我說你,孩子不能光成績好而不講人品啊。”
胖子媽說完就把兒子推了出來,卷起他的褲腿,白花花的大腿肉上多出一道傷口,她的嗓門極高:“你看看你女兒把我兒子打成什么樣了???”
楚清映轉(zhuǎn)過身問茶茶:“你打他了嗎?”
茶茶搖頭:“我沒有?!?br />
楚清映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胖胖媽,你也聽見了,不是我女兒做的?!?br />
胖子媽認(rèn)定茶茶,呸了聲,咄咄逼人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你看我兒子被嚇成什么樣了?嚇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她當(dāng)然知道還有個沈執(zhí)。
但是沈執(zhí)那個潑婦媽,惹了也是一身腥,只好來捏楚清映這個軟柿子。
胖子媽抓著不放,冷眼睨了眼茶茶,說話很不客氣:“你女兒真得好好教教,不然也太沒素質(zhì)?!?br />
她之所以能這么猖狂,不就是看這個家庭沒有男人,也沒有親戚。
獨(dú)身女人帶著個拖油瓶女兒,沒人脈也沒什么錢,她當(dāng)然不怕,想怎么欺負(fù)就怎么欺負(fù)。
楚清映自己可以受委屈,但容不得旁人說她女兒一句的不好。
這是她捧在手心里養(yǎng)著的寶貝女兒,不能容別人這么糟蹋詆毀。
楚清映冷著臉,罕見強(qiáng)硬了起來,“胖胖媽,你不要太過分,現(xiàn)在家家戶戶門口都裝了監(jiān)控,我女兒到底有沒有動手打你兒子,看監(jiān)控就知道了?!?br />
她握緊拳頭,滿臉嚴(yán)肅地說:“如果你故意冤枉我女兒,還用這么難聽的詞指責(zé)她,就不要怪我報警告你擾民尋釁滋事了?!?br />
“我女兒不是給你們欺負(fù)的?!?br />
胖胖媽被唬了幾秒,死鴨子嘴硬,“誰冤枉你們了!真是笑話?!?br />
茶茶站出來,“阿姨,我沒有打他,是他先罵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br />
楚清映聽了女兒的話氣的手發(fā)抖,指著門叫他們滾。
胖胖媽護(hù)著兒子,披頭散發(fā)懟了回去,脫口而出:“我兒子也沒說錯呀,你女兒不本來就是沒爹的野種?”
楚清映非常不客氣,把他們推出家門,拿著把掃帚,他們母子倆敢上前她就動手打回去,“滾!你們給我滾出去,一輩子都不要踏進(jìn)我的家門?!?br />
胖子媽雖然理虧,但也還是要罵的,“什么人啊,小氣巴拉?!?br />
胖子媽忍了這一時的氣,心想楚清映開的那家花店生意也不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