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道心叩問,混沌演法
建木意志的降臨,并非狂暴的威壓,而是一種如同天地初開、萬物生發(fā)般的浩瀚與深邃。
它無形無質(zhì),卻充盈著整片虛無,仿佛每一縷思緒、每一次心跳,都在其注視與聆聽之下。
“外來者……汝,為何求取本源?”
宏大的意念再次響起,不帶絲毫情緒,卻直指李默道心最深處,拷問著他追尋建木之心的根本目的。
是為一己私欲,增強實力?是為煉制無上法寶,稱霸一方?還是為那虛無縹緲的“源海之鑰”,完成某個未知存在的任務(wù)?
尋常修士,在這等直指本心的拷問下,恐怕早已心神失守,道心蒙塵,或惶恐,或狡辯,最終沉淪于此,化為建木滋養(yǎng)的養(yǎng)分。
然而,李默道心堅如混沌神石,歷經(jīng)歸墟洗禮,早已明悟自身之道。
他并未急于回答,而是迎著那浩瀚的意志,緩緩抬起了頭,目光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與整個萬靈祖地的源頭對話。
“我為印證吾道而來?!崩钅穆曇舨桓撸瑓s如同混沌初開的第一縷道音,在這片意念空間中清晰回蕩,“混沌之道,包羅萬象,演化萬法。生命與寂滅,創(chuàng)造與終結(jié),皆為其一部分。建木之心,乃生命本源之顯化,吾欲觀之、悟之,納生命極致之奧義入吾混沌,完善吾道,以求超脫?!?br />
他的回答,沒有虛偽的掩飾,沒有貪婪的索取,只有對大道最純粹的追求與探索。
混沌之道,本就是海納百川,建木之心于他而言,并非終極目標,而是完善自身大道的一塊重要拼圖。
那建木意志似乎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審視著他這番話的真?zhèn)危约捌浔澈笏淼牡谰场?br />
“混沌……包容萬物,亦能終結(jié)萬物?!苯疽庵驹俅伟l(fā)聲,帶著一絲古老的疑惑,“生命代表生長、延續(xù)、繁榮;汝之混沌,蘊含寂滅,代表終結(jié)、歸墟。二者看似相悖,汝如何調(diào)和?”
這是道爭!是兩種不同大道理念的碰撞!
李默心念電轉(zhuǎn),知道單純的言語解釋蒼白無力。
他不再多言,而是以實際行動來闡述自己的道!
他心念一動,周身混沌道域轟然展開!但這一次,并非防御或吞噬,而是演化!
道域之內(nèi),混沌之氣奔涌流轉(zhuǎn),不再是單一的灰蒙。左側(cè),混沌之氣演化出勃勃生機,草木瘋長,萬物競發(fā),演繹著生命的繁榮與絢爛,正是他之前感悟的生命回響之景!右側(cè),混沌之氣則歸于沉寂,星辰幻滅,世界凋零,展現(xiàn)出萬物終結(jié)、歸于虛無的寂滅意蘊!
一生一滅,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象,在混沌道域中并行不悖,相互轉(zhuǎn)化,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huán)。生之極處蘊藏寂滅之機,死之盡頭又孕育新生之芽!
“生命非永恒,寂滅非終點?!崩钅穆曇羧缤绖t箴言,響徹意念空間,“混沌為一,生滅為二。二生于一,亦歸于一。吾之道,非執(zhí)著于生,亦非沉淪于滅,而是掌控這生滅循環(huán),明悟這由無至有、由有歸無的混沌真諦!”
“建木撐天,溝通萬界,乃生命之極盛體現(xiàn)。然盛極而衰,亦是天道循環(huán)。吾取建木之心,非為掠奪其生命本源,而是為見證這‘極盛’,感悟這‘循環(huán)’之關(guān)鍵一環(huán),使吾之混沌,真正圓滿!”
話音落下,他道域之中的生滅景象運轉(zhuǎn)到了極致,最終轟然交匯,重新化為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包容、仿佛蘊含著宇宙一切可能的原始混沌!那混沌之中,既有生的希望,也有滅的威嚴,完美交融,再無分別!
“轟——!”
整個意念空間都因李默這番演法與闡述而微微震顫!那浩瀚的建木意志,仿佛受到了某種觸動,流露出一絲恍然與……贊賞?
“善。”
宏大意志只吐出一個字,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道韻。那充斥空間的壓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和的接納與認可。
“汝之道心堅定,道境高遠,已明混沌真意。建木之心,予你觀摩三息。能得幾何,看你自身造化。”
隨著建木意志的聲音,前方那枚懸浮的、散發(fā)著創(chuàng)世氣息的翠綠心臟——建木之心,光芒大放,其內(nèi)部那無數(shù)微縮世界生滅的景象變得無比清晰,仿佛將生命本源最核心的奧秘,毫無保留地展現(xiàn)在李默面前!
李默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將混沌神識催發(fā)到極致,如同最貪婪的海綿,全力汲取、烙印著建木之心中蘊含的無上生命道則!那是一種超越了尋常生命法則的、近乎“道”的本源力量,關(guān)乎創(chuàng)造、維系、演化、輪回……
三息時間,短暫如同剎那,又漫長如同永恒。
當建木之心的光芒逐漸內(nèi)斂,重新恢復(fù)平靜時,李默緩緩閉上了雙眼,周身氣息起伏不定,仿佛在進行著某種深層次的蛻變與消化。
良久,他再次睜眼,瞳孔深處那混沌生滅的景象中,已然多了一抹充滿無限生機的翠綠光澤!他對生命法則的領(lǐng)悟,一躍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觸摸到了一絲“創(chuàng)造”的權(quán)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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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直接取走建木之心,但這三息的觀摩感悟,其價值遠超一件死物的神器!這枚“鑰匙”的烙印,已深深印刻在他的混沌大道之中。
“多謝前輩成全?!崩钅瑢χ摽眨嵵匾欢Y。
建木意志并未再回應(yīng),但那座通往外界的光門,已然無聲無息地在他身后打開。
李默轉(zhuǎn)身,踏步而出。
光門外,蘇媚正焦急等待,看到李默安然出現(xiàn),且氣息似乎更加淵深莫測,頓時松了口氣,迎了上來:“主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