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萬古之城
方宇的身影在漫天廝殺的戰(zhàn)場中驟然淡去,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肖戰(zhàn)的神力與佛祖的佛光如兩道奔流,盡數匯入他的虛無之體——那曾略顯斑駁的輪廓此刻變得如琉璃般剔透,連虛無宇宙中最細微的能量粒子都能被他輕易裹挾。
速度更是突破了此前的桎梏,動輒便是光年尺度的跨越,昔日能撕裂神魂的虛無之水在他身側流淌時,竟溫順得像繞指柔;
足以絞碎星辰的虛無風暴撞上他的軀體,不過是化作幾縷輕煙消散;就連空間壁壘的褶皺,也會在他靠近時自動舒展開來,仿佛在恭迎一位歸來的君王。
可這份自在,卻被無邊無際的孤寂包裹。他在虛無中漂流了近萬年,腳下是望不到底的暗物質深淵,頭頂是凝固般的混沌星云,始終不見半分生靈的痕跡。
這里是“寂靜”的領地,卻偏生藏著悖逆常理的動靜:有風擦過臉頰,帶著刺骨的寒意,卻聽不到絲毫氣流涌動的聲響;
有雷電在遠處炸開,紫金色的電弧如巨蟒狂舞,將成片的虛無粒子灼燒成灰燼,可那本該震耳欲聾的轟鳴,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掐滅在喉嚨里,只剩下光的猙獰在無聲咆哮。
與此同時,方宇仍在這片死寂中執(zhí)著地搜尋。虛無之水蘊含的生命之力是他唯一的目標,那微弱的波動如風中殘燭,卻支撐著他熬過了數不清的黑暗日夜。
就在他幾乎要被這永恒的靜默壓垮時,遠處忽然亮起一點微光——不是雷電的暴烈,也不是粒子的閃爍,而是一種帶著溫度的、穩(wěn)定的光暈。
方宇心中一振,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朝著那片光源飛掠而去。隨著距離縮短,一座城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這城異常古怪:城墻并非由磚石砌成,而是某種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物質,上面嵌著無數扭曲的身影,細看竟是些形態(tài)各異的俘虜,有的似人似獸,有的生著多首多臂,全都保持著掙扎的姿態(tài),仿佛被永遠凝固在了城墻之上;
城門前臥著一尊巨大的龍頭雕塑,鱗片栩栩如生,雙眼是兩顆燃燒的幽藍火焰,雖不見動彈,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更詭異的是,整座城燈火通明,無數盞燈籠懸在屋檐下,光暈溫暖得如同人間集市,可側耳細聽,卻聽不到半點人聲、犬吠,甚至連燈火燃燒的噼啪聲都沒有。死寂,如同實質的潮水,將這座城牢牢籠罩。
方宇按捺住心中的驚疑,快步朝著城門靠近。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城門輪廓的剎那,一道微不可察的符文波動忽然從城墻上蕩開——那波動輕柔得像一層薄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穩(wěn)穩(wěn)擋在了城外。
他試著再向前一步,那波動便驟然收緊,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連他的虛無之體都無法穿透。
方宇眼中寒光一閃,正欲催動體內虛無之雷,那狂暴的紫黑色雷光已在掌心凝聚,打算硬生生劈開這層攔路的薄膜??删驮诖藭r,遠處的虛無之氣突然如潮水般翻涌匯聚,帶著沉悶的呼嘯聲朝著城門涌來。
“吱呀——”
一聲仿佛跨越萬古的摩擦聲響起,那緊閉的城門竟緩緩向內打開,露出里面深邃的暗影。緊接著,一隊身披玄甲的人馬疾馳而來,他們胯下坐騎生著雙翼,蹄踏虛空卻不發(fā)出半點聲響,隊列整齊如刀切,轉眼間便魚貫沖入城門。
方宇心頭一緊,哪肯錯失這機會?他足尖一點,身形如箭般朝著城門掠去,想趁著城門未關混進去。
“放肆!”
一聲凜凜的怒笑驟然炸響,如同驚雷在方宇耳邊炸開。他循聲望去,只見城門旁不知何時立著一道身影,身著暗金色長袍,面容隱在兜帽陰影中,只露出一雙淡漠如冰的眸子。
“哪來的下界之人,也敢擅闖萬古之城?”
話音未落,那人已抬手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卻帶著一股碾壓性的威勢,方宇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覺一股巨力狠狠砸在胸口。
“噗——”
他的虛無之體竟如琉璃般寸寸破裂,紫黑色的能量碎片飛濺四射。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穿過層層虛無之氣,一直被拋到極遠之地才轟然墜地,重重砸在一片冰冷的暗物質上。
方宇躺在那里,渾身骨頭仿佛都被震碎,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
那人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嗤笑:“這便是給你們下界之人的懲戒,識相的就滾回自己的地界,再敢靠近,定叫你魂飛魄散?!?br />
說罷,他轉身走入城門。那隊玄甲人馬早已消失在城內,城門緩緩閉合,城墻上的符文再次亮起,將整座城籠罩在無形的屏障中,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方宇在虛空中不知躺了多久,周圍只有死寂和偶爾劃過的無聲雷電。他能感覺到體內破碎的虛無之體正在緩慢重組,一絲微弱的力氣漸漸回到四肢百骸。
又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夜,他終于能勉強動彈。先是手指微微蜷縮,接著是手臂顫抖著撐在地面,最后咬著牙,一點點從地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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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望向那座依舊燈火通明的遙遠之城。城墻上游蕩的燈火如同鬼魅的眼,城門處的龍頭雕塑仍在沉默矗立,可那份遙不可及的威壓,卻比之前更加清晰地壓在心頭。
方宇再次站在萬古之城外,眼底翻涌著決絕。他深吸一口氣,體內虛無雷力驟然沸騰,紫黑色的雷光在指尖凝聚成一道鋒利的匹練,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層符文薄膜劃去。
“嗤——”
一聲輕響,虛無雷力竟如水流般融入薄膜,沒有預想中的劇烈碰撞,反而在膜上撕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方宇心中一喜,身形猛地收縮,像一尾靈活的魷魚般,哧溜一下從口子里鉆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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