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在身后合攏的聲音很輕，像是被什么吸了進去。陳默沒有回頭，他盯著前方的控制臺，屏幕上的文字正在跳動。

  “靈魂剝離程序已啟動。”

  字體是老式的警用編碼格式，灰綠色，一行接一行地滾動。秦月把攝像機拿出來，剛打開就發(fā)現(xiàn)畫面扭曲成一片亂碼，她按了幾下開關(guān)，沒反應(yīng)，只能關(guān)掉塞回包里。

  林小棠靠在墻邊，右手貼著口袋。胎記還在發(fā)燙，比剛才更熱，像有電流從皮膚底下竄過。她抬頭看陳默，“這名字不對?！?br />
  陳默點頭。他拿出銀鏡，反面朝向屏幕。鏡面一照上去，波紋立刻穩(wěn)定下來，字符排列變得清晰。那些符號開始重組，顯出一段可讀信息：

  “封印維持協(xié)議——C級權(quán)限驗證中。倒計時：03:59?！?br />
  蘇明遠站在門口沒動。頸側(cè)的紋路又開始亮，不是一閃而過的那種，是持續(xù)的微光，順著血管往耳后延伸。他抬手摸了一下，皮膚下的感覺像是有東西在動。

  陳默看著數(shù)據(jù)流，“這不是剝離，是反向鎖死機制。一旦中斷，里面的東西會出來。”

  “里面是什么？”秦月問。

  沒人回答。

  林小棠往前走了一步，胎記突然劇烈跳動。她閉上眼，嘴里念出一串數(shù)字：7-2-4-1-9-7-8。

  陳默記下了。他輸入這組數(shù)，屏幕閃了一下，跳出新提示：

  “權(quán)限不足。需雙人協(xié)同認證?！?br />
  地面隨即震動，兩塊金屬板從地板升起，一塊刻著“血契承負者”，另一塊寫著“記憶見證者”。邊緣泛著暗紅的光。

  “必須兩個人同時站上去?！标惸f。

  “誰？”秦月看向他們。

  陳默看向蘇明遠，“你父親的名字出現(xiàn)在記錄里。你的生日是七二年四月十九日。那串數(shù)字是你出生年月倒序?！?br />
  蘇明遠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舊疤，是從前辦案留下的。他慢慢卷起袖子，在左臂內(nèi)側(cè)，一道類似火漆印的烙痕露了出來，顏色暗沉，像是多年前被燙上去的。

  “我小時候住過療養(yǎng)院?！彼f，“就在實驗區(qū)隔壁。檔案說我是被收養(yǎng)的孤兒，但我記得那個地方。”

  林小棠忽然說：“你不是被收養(yǎng)的。你是他們選的‘錨點’?！?br />
  “什么意思？”

  “你的意識能連上系統(tǒng)。剛才鏡子里的那個你……不是幻覺。它是真的在看你。”

  蘇明遠沉默了幾秒，然后走到“血契承負者”板前。他割破手指，把血滴在識別區(qū)。紅光掃過，板面變藍。

  “該你了。”他對陳默說。

  陳默沒動。他看著另一塊板，“‘記憶見證者’……不是指我看見過什么，是指我能記住。”

  他抬起左手，紅繩垂在腕口。這是母親留下的東西，也是他唯一一直帶著的信物。他站了上去。

  金屬板亮起。

  控制臺中央緩緩升起一個模具，圓形，表面刻著雙環(huán)紋路，中間有個鑰匙形狀的凹槽。模具升起時，整個房間開始低頻震動，像是某種機器被喚醒。

  秦月突然喊了一聲：“錄音！”

  陳默立刻按下耳機開關(guān)。錄音機里傳出斷續(xù)的聲音：

  “……周懷安拒絕接入……主體不穩(wěn)定……備用路徑激活……喚醒者序列已綁定蘇姓個體……重復(fù)，不得終止程序……否則現(xiàn)實結(jié)構(gòu)將發(fā)生不可逆偏移……”

  聲音中斷。

  幾秒鐘后，控制臺自動播放了一段視頻。畫面黑白，拍的是地下空洞，七面鏡子圍成圈，中間躺著一個懷孕的女人。她戴著呼吸面罩，手腳都被固定。鏡頭轉(zhuǎn)向操作臺，幾個穿制服的人正在記錄數(shù)據(jù)。

  其中一個背影，和蘇明遠的父親一模一樣。

  林小棠的手猛地按住墻。胎記燙得幾乎要燒起來。她的視線模糊了一瞬，看到更多畫面：嬰兒被抱出病房，放進一個金屬艙；艙體連接著銅球，電流穿過身體；孩子的腦電波圖譜與系統(tǒng)同步成功，標注為“永久錨定”。

  那是蘇明遠。

  她睜開眼，聲音發(fā)顫：“你不是參與者。你是核心。他們用你的意識當鎖，把那些被關(guān)進去的人困住?！?br />
  蘇明遠站著沒動。他的臉很平靜，但呼吸變重了。

  “所以每次我靠近這些設(shè)備，它都會響應(yīng)?！?br />
  “對?！标惸f，“你不只是刑警隊長。你是這個系統(tǒng)活著的鑰匙?！?br />
  控制臺再次閃爍，新信息浮現(xiàn)：

  “最終確認程序?qū)⒃谑昼姾髥?。若未完成雙人鎖定，封印解除?！?br />
  “意思是？”秦月問。

  “要么我們繼續(xù)維持封印，要么放他們出來。”陳默看著蘇明遠，“但他們一旦出來，不只是靈體回歸。是整個空間規(guī)則崩塌。”

  “包括我們？”林小棠問。

  “包括這里的一切?！?br />
  蘇明遠低頭看著腳下的板子。他忽然問：“如果我不站在這里，會怎樣？”

  “系統(tǒng)會在三分鐘內(nèi)自動重啟，尋找下一個匹配體?！标惸f，“可能是你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