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視線在鏡中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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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驟然凝滯。脈沖節(jié)奏戛然而止。

  布偶不再滲液，手印紅光漸弱。

  但就在這一瞬，陳默察覺到異樣——銀鏡中的倒影，眨了下眼。

  而他自己，并未眨眼。

  他迅速收鏡，后退半步。

  腳下地板發(fā)出空響。

  他低頭，用鞋尖劃開腐朽的木板。下方不是地基，而是一道向下的階梯，由漆黑石塊砌成，每一級臺階表面都覆蓋著鏡面反光，幽深如井。

  階梯盡頭，隱約有光。

  “這是……出口？”秦月爬過來。

  “或者是入口。”蘇明遠站在上方，右臂的光澤仍未消退。他盯著那枚刻名子彈，忽然開口：“我父親臨終前，手里攥著這個。他們說他是自殺。可他明明……是在完成任務?！?br />
  林小棠掙扎著挪到陳默身邊，聲音微弱：“0317……是你真正的生日。也是他們選定的‘接入點’。你母親把你藏進現(xiàn)實，用紅繩切斷標記。但現(xiàn)在……它回來了。”

  陳默低頭看著懷中的布偶。它的頭歪向一側，玻璃珠眼倒映著階梯深處的光。

  他想起全息影像里周懷安戴著紅繩的手，想起父親踏入鏡中的背影，想起母親最后那句話——“綁住的是執(zhí)念，也是希望”。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不是旁觀者。

  他是被選中的人。

  也是被替換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將布偶緊緊抱在胸前，一腳踏上了第一級階梯。

  石階冰冷，反光映出他扭曲的輪廓。

  林小棠想伸手拉他，卻撲了個空。

  秦月的手機屏幕突然跳出一行無法追蹤來源的文字：“他在鏡子里出生?！?br />
  蘇明遠站在高處，望著陳默的背影，右手緩緩握緊那枚子彈。

  階梯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