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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從虛空中飛來，自動填埋。他們的臉平靜，沒有掙扎，也沒有遺言。

  影像持續(xù)了不到十秒，隨即開始燃燒。

  碎片邊緣卷曲變黑，火苗無聲蔓延。陳默死死按住錄音機(jī)，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他能感覺到機(jī)身在發(fā)燙，波形圖仍在跳動，最后三秒，頻率陡然升高，形成一段尖銳的峰值。

  錄完了，他拔出耳機(jī)，聲音戛然而止。

  空中殘留的影像沒有消失，而是不斷循環(huán)播放：七具尸體親手埋葬自己，泥土覆上臉龐時(shí)，嘴角甚至有輕微的上揚(yáng)。

  林小棠跪坐在地，右手掌心焦黑一片，像是被高溫烙過。右臂顫抖不止，指尖滲出血絲，但她咬牙撐住石柱。 她低頭看著它，忽然笑了下。

  “我懂了。”她說，“我妹妹臨死前說‘他們只是太累了’，原來是指這個(gè)?！?br />
  秦月把手機(jī)放在膝上，屏幕裂痕中滲出一絲血線，順著邊框滑到地面。她沒去擦，只是輕聲說：“這不是鬼故事?！?br />
  蘇明遠(yuǎn)走到陣邊，望著父親的身影最后一次躍入坑中。他抬起手，抹了把臉，掌心濕了。他沒再看第二眼，只是把匕首插進(jìn)土里，深深埋下。

  陳默關(guān)掉錄音機(jī)，取下紅繩重新系回手腕。左眼的單片鏡不知何時(shí)裂開一道斜痕，視野偏左的部分模糊不清。他沒去調(diào)整，只是靜靜站著，聽著空氣中殘留的頻率余波。

  霧氣越來越濃，地面開始出現(xiàn)變化。那些暗紅色的紋路不再是雜亂分布，而是逐漸連成一條清晰路徑，向下延伸，像是被什么力量重新繪制。

  秦月忽然抬頭。

  “你們聽到了嗎？”

  沒人回應(yīng)。

  但她確實(shí)聽見了——極深處傳來一聲敲擊，短促，規(guī)律，像有人在用指節(jié)叩擊鐵門。

  陳默蹲下身，把手貼在地面。震動順著掌心傳來，三次一組，間隔相同。

  林小棠扶著石柱站起來，胎記雖焦黑，卻仍有微光游動，似殘存之力未盡， 右手指向路徑盡頭：“下面有人在等?！?br />
  蘇明遠(yuǎn)邁步向前，踩上了第一級臺階。

  陳默拿起錄音機(jī)，跟了上去。

  秦月最后一個(gè)起身，手機(jī)留在原地，屏幕朝下。她沒回頭看，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邁步走入霧中。

  階梯向下延伸，越走越窄。兩側(cè)巖壁開始出現(xiàn)刻痕，全是數(shù)字：0317，0317，0317……

  蘇明遠(yuǎn)走在最前，腳步突然一頓。

  前方三步處，巖壁裂開一道縫隙，一只手從中伸出，指尖戴著一枚褪色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