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血色契約的真相
隨著懷表指針跳轉(zhuǎn)至12:00,血池表面的婚宴倒影凝固了一瞬,隨即碎裂成無數(shù)細紋,像被無形的手劃過。
陳默沒有移開視線,他將懷表輕輕合上,金屬外殼貼在錄音機磁頭邊緣,手指緩緩壓下播放鍵。
音頻重新啟動,那段0.7秒的空白再次出現(xiàn)。他屏住呼吸,調(diào)整磁頭間距,讓懷表齒輪的震動通過共振傳入磁帶。
咔。一聲極輕的斷裂音浮現(xiàn),緊接著是斷續(xù)的低語,如同從深井底部傳來。
林小棠靠在石壁邊,右手掌心朝上攤開,皮膚下仍有金光游走的痕跡。她閉著眼,胎記發(fā)燙,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
秦月蹲在她身旁,手機屏幕黑著,但內(nèi)部電路仍在微弱閃爍,像是某種信號在反復嘗試連接。
陳默將音頻導入頻譜分析儀,屏幕上原本塌陷的波形開始重構。
他對照《清瘟錄》殘頁上的音律符碼,逐段比對頻率與節(jié)拍。
當?shù)谌呓M數(shù)據(jù)匹配成功時,字符序列自動拼接成一行契丹文,浮現(xiàn)在屏幕中央。
他低聲念出譯文:“以親眷之血,啟鏡界之門;以七人之誓,換魂不滅。”
這不是封印儀式,是契約。
他翻出周懷安筆記本的殘頁,上面布滿波形圖與殘缺符號。將譯文逐字填入,殘頁上的圖案開始重組,最終顯現(xiàn)出完整的“血色契約”全文。
簽署者名單浮現(xiàn)——七人,皆為當年參與“百鬼封印”的民俗學者。最后一個名字,墨跡略顯模糊,但仍可辨認:陳氏婉容。
陳默的手指停在那個名字上。母親的名字。她簽了字,卻從未提起。
他抽出銀簪,斜插入石臺縫隙,利用反光折射殘頁背面。一道極淡的墨痕顯現(xiàn):“子時三刻,井心獻 twin”。字跡細弱,像是用枯筆蘸水寫就,幾乎不可見。
林小棠突然睜眼,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抽氣。她抬起右手,指尖顫抖地指向殘頁,聲音沙啞:“twin……不是名字,是祭品規(guī)則。”
她掙扎著坐起,左肩胎記已滲出血絲,順著鎖骨滑落。她目光緊鎖那行字,神情凝重。
“我妹妹……不是意外?!彼?,“她是被選中的。”
陳默沒有回應。他將胎毛筆蘸上自己指尖的血,在契約拓本上描摹最后一段波形。
筆尖移動到終點時,忽然劇烈震顫,自動指向北方偏東十五度。
他記下方位,與城市地圖比對——東北區(qū),老工業(yè)帶邊緣,一片廢棄廠區(qū)與地下管網(wǎng)交匯處。
漁民曾稱那里為“歸墟入口”,說是江流在此處逆涌,連尸體都不會浮起。
秦月打開手機,強行啟動直播程序。畫面閃爍幾下,終于連通網(wǎng)絡。
她對著鏡頭快速報出坐標:“北緯31.28,東經(jīng)121.47,地基層深度約十七米,有星軌共振現(xiàn)象。”她的聲音冷靜,像在播報一場日常探靈。
彈幕區(qū)瞬間刷滿文字,但內(nèi)容一致:“契約已啟”。
她刷新頁面,所有觀眾ID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統(tǒng)一的名稱:鏡中人_1987。
陳默立刻接過手機,導入頻譜分析。ID重命名的過程伴隨著一段穩(wěn)定的次聲波,頻率0.7Hz,與懷表齒輪卡住時的震動完全一致。這不是網(wǎng)絡故障,是信號入侵。
他抬頭看向地窖入口。骨梯已崩解大半,僅剩幾節(jié)殘骨懸在裂縫邊緣。
血池靜止如初,但池面倒影不再顯示婚宴,而是映出一條空蕩街道——青石路面,兩側(cè)老式商鋪,紅綢高掛,燈籠未亮。
那是1987年的同一條街。
秦月再次嘗試切換至離線錄制,保存下ID異變?nèi)^程。
就在她按下確認鍵的瞬間,手機屏幕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濺在石臺上。她猛地后退,手腕撞上石龕,留下一道淺紅擦痕。
陳默盯著血池倒影,忽然發(fā)現(xiàn)街道兩側(cè)的櫥窗開始出現(xiàn)裂紋。一塊,兩塊,接著是第三塊。裂紋迅速蔓延,最終整面玻璃轟然碎裂。
他沖出地窖。
街道上,所有鏡面同步碎裂——商店櫥窗、汽車后視鏡、路燈反光罩,甚至地面積水表面,都像被同一股力量擊穿。
每一塊碎片中,倒影都不是當下,而是1987年同一條街的婚宴場景:紅燭搖曳,賓客靜立,新娘端坐,蓋頭未掀。
陳默站在碎鏡中央,手中握著那張契約拓本。紙面微微發(fā)燙,胎毛筆的血痕正緩緩滲入纖維,仿佛被某種力量吸收。
林小棠踉蹌著跟出來,右手掌心貼在拓本邊緣。她閉眼,胎記血痕加深,喉嚨里溢出一聲低吟。
拓本上忽然浮現(xiàn)出星圖投影——1987年立春當日的夜空,北斗偏移,紫微隱沒,七顆星位對應七名簽署者。
星圖中央,一點紅光閃爍,正是他們剛剛定位的東北坐標。
她喃喃:“姐姐……別看井底……”
聲音極輕,像是從記憶深處擠出來的碎片。
陳默蹲下,扶住她肩膀。她的體溫高得異常,呼吸急促,但意識尚存。他將拓本卷起,塞進風衣內(nèi)袋,轉(zhuǎn)身看向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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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錄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