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朵病嬌花 第17節(jié)
那婢女一進這屋,便癟了嘴。
“什么爛地方嘛,比起我們奴才住的地方也差多了嘛?!?br />
說完便將手里的東西往那桌上一放。
“喂,這是大小姐吩咐給你拿來的,雖說是讓我伺候著你用藥,但是你又不是主子,我可懶得伺候,我放在這里了,你自己下來用?!?br />
說完那婢女便轉(zhuǎn)了身,準(zhǔn)備離開了。
卻聽得后面有個嘶啞的聲音問道?!澳谴笮〗隳兀俊?br />
婢女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一般,輕笑了聲。“喂,你以為你是誰?。看笮〗阕匀皇窃诶蠣斏磉吺刂??!?br />
這下子,那婢女出門時,身形都多了幾分顫抖,想來在她看來,姜衡奕的問話的確引人發(fā)笑。
看著木桌上的藥,平日里也不過兩三步路的樣子,可姜衡奕此時全身乏力,又冷得緊。
他咬了咬下嘴唇,緩慢的掀開了棉絮,下床時,每走一步便如走在云上,可他又得小心翼翼的走著,等好不容易,摸到了木凳坐了下來。
姜衡奕才看見木桌上的托盤里放著兩個小碗,一個小碟。
那碗里一個裝著姜湯,一個盛著中藥,縱是離得那么遠,鼻子又聞不出什么味道,可一瞧見藥碗里的黑汁,他便喉嚨一緊,覺得難以下咽。
但想來顧笑笑也早就猜到了,所以那小碟里則裝了幾個蜜餞。
姜衡奕喉嚨一哽,眼角一酸,忙伸手拿過藥碗一口飲盡,又往嘴里塞了塊蜜餞,便往床上走去。
等上了床,裹了棉絮,將自己整個人都給塞進棉絮里后,這地方,才似有什么聲音傳了出來。
細細的,淺淺的,有些像人在嗚咽。
那聲音順著開著的大門溜了出去,散落在這地界里。
屋外是殘葉斷階,無人走,無人問。
屋內(nèi)是狹地陋室,無人來,無人憐。
大吳的官員這幾日可算是休沐夠了。
皇上得了風(fēng)寒,沒了早朝,雖是嘴上得說“愿吾皇安康,萬歲萬歲萬萬歲。”
可心里倒也是樂得緊,畢竟這風(fēng)寒不是大病,皇上不會有什么危難,但自己又能多休息,何樂不為呢?
本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多過幾日,可這離皇上生病才過了三日,便聽說明日起又得早朝了,一個稚子,何必如此看重早朝啊,反正他也聽不懂,還得由顧太師決定。
這大吳的官員是一想到這里,便又得將他們那戴著官帽的頭給搖上一搖。
而他們心里腹議的皇上,則早已起了床,批改著前幾日堆下的奏折。
“皇上!你這風(fēng)寒才好,太醫(yī)還說得多休息休息,怎的明日就要接著早朝了”李琺一邊替李煜檣倒著茶,一邊心疼的問道。
“李琺,父皇說過,朝不能一日無君。朕的風(fēng)寒已經(jīng)好了,不用再每日躺在床榻之上了。”李煜檣雖是仍有些頭疼,可若是跟江山社稷來相比,又顯得不值一提了。
“哎?!崩瞵m遇到這個時候的李煜檣,也沒了相勸的想法了。
“對了?!崩铎蠙{將手里的奏折往身邊一放,“前段日子不是喚你去找姜仞潛嗎?都這個時候了,找的怎么樣”
李琺早就猜到,李煜檣現(xiàn)在想問的就只有這個了,但又怕他聽見覺得驚訝和失望。
“快說,朕就是瞧不慣你的拖拉。”李煜檣板著張臉,做出副大人的模樣。
李琺張了張嘴,可還沒吐出一個字又閉上了,但瞧見李煜檣的表情又只得開了口。
“皇上,暗衛(wèi)來報說姜仞潛找到了?!?br />
李煜檣一聽,臉上馬上出現(xiàn)了笑容,可剛站起身,還沒說出話,就又聽到李琺接著說道?!暗饾?..已經(jīng)死了六年了?!?br />
李煜檣只覺腳下一滑,又勉強伸手拉住了身側(cè)的繡花檀木盤龍椅。
“皇上!皇上!但!老奴還未說完,但他的兒子還活著,叫做姜衡奕!”
李琺對上李煜檣的眼神,又接著說道“對,就是救你的那個姜衡奕?!?br />
☆、狠手
這下李煜檣臉色更難看了,定眼瞧著李琺,卻久久沒有出聲。
“皇上,這下怎么辦呢?”
李琺伸了手想要扶住李煜檣的身子,卻見李煜檣擺了擺手。
“朕又怎么知道呢,本以為這次找的姜仞潛,是父皇生前所看重的,那便能少了自己許多事,可現(xiàn)在才知,原來才人早逝。”
“那皇上咱們就將此事擱下?”
可李琺開了口,卻沒人應(yīng)答,等到過了好一陣,李煜檣才輕聲回道。
“再過幾日吧,等朕見了那人,再議吧?!?br />
偌大的宮殿里,李煜檣孤身一人的站立在堆積如山的奏折旁,他臉上眼眉緊皺,嘴唇緊抿,手指在檀木桌上無意識的滑動,這地界一時安靜的,只剩淺淺的呼吸之聲。
顧府,夫子正拿著書在臺上搖頭晃腦。
臺下的官家小姐公子們,無聊的竊竊私語,今日春景更盛,引得這些小姐公子們早早的生了嬉鬧之意。
顧笑笑正托著自己的臉頰,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