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夸她？”

  “由衷贊美?！彼只謴?fù)那一副待人進(jìn)退有度的謙謙君子姿態(tài)，方才流露真情的畫面一瞬即逝，像是幻覺一般。

  過了近乎半個小時，小白也被吵醒了。

  他出門去王記包子鋪買了蟹黃包與燒麥，給余念他們食用。

  余念吃了兩個蟹黃包，心滿意足地擦去嘴角油脂。

  這時，門鈴也響了。

  想來也是季嵐登門拜訪。

  余念見到她，二話不多說，直接道：“把照片翻出來吧。”

  季嵐點(diǎn)點(diǎn)頭，調(diào)開手機(jī)相冊，可里面什么都沒有。

  她焦急地說：“難道是我忘記拍了，我……”

  余念皺眉，不耐煩：“季小姐，本來你的單子我是不想接的，這回已經(jīng)是破例了，如果再玩什么抓鬼游戲，別怪我單方面中止合作了。”

  季嵐微咬下唇，“真的，我沒說謊，我真的看到了——她披著羽衣，深紅色的，毛上還有血。她就那樣看著我，一直盯著我……那雙眼我到死都不會忘記的，是她，真的是她！”

  余念擰緊眉心，心中疑惑更深。她沒在說謊，句句屬實。

  那么，世界上真的有故獲鳥嗎？

  又或者是……

  余念深吸一口氣，解釋：“季小姐，我覺得你可能是患了嚴(yán)重的精神分裂癥，然后身體里產(chǎn)生了人格共存的狀況。也就是說，你看到的姑獲鳥很有可能不是另外一個人，而是你自己，明白嗎？也就是你現(xiàn)在的人格，目睹了你另外一個人格所做的事情。所以，你需要的不是偵探，而是一個心理醫(yī)生的確切診斷，明白嗎？”

  “可是，可是我……”

  余念知道和她這樣說，也不會信，必須要讓她親眼所見，才能相信。

  她嘆了一口氣，“這樣的狀況維持幾天了？”

  “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我沒注意，聽門鈴響動以為是幻聽。但是這次，我是真的看見了……”

  “你把情況匯報警方吧，我們埋伏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xiàn)。還有，今晚把鎖換了，如果犯人真的有你家的鑰匙，那么現(xiàn)在的鎖已經(jīng)不安全了?！?br />
  “好的?！彼o了包，面色凝重地回答。

  出門前，季嵐又回頭，“對了，她每到十二點(diǎn)就來，正好十二點(diǎn)，真的！”

  季嵐果然換了鎖，她一整天都待在屋里，關(guān)窗鎖門，哪里都不敢去。

  警方在外面埋伏好，就等著深夜逮捕這一名裝神弄鬼的犯人。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什么人都抓不到。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并沒有暴露行蹤。

  而是租下季嵐家對面的那一間房子，在二樓，用高倍望遠(yuǎn)鏡遠(yuǎn)遠(yuǎn)監(jiān)視著。

  余念俯瞰樓下，路盡頭已經(jīng)點(diǎn)了燈，照亮深藍(lán)色的夜幕，還有一層白霧。

  天更冷了，這么冷的天，連鳥都不屑飛，姑獲鳥可謂是勇士。

  她這樣無厘頭地想著，下巴一點(diǎn)一點(diǎn)，又有些嗜睡。

  再醒來時，鼻尖先是嗅到了一點(diǎn)淡香，蘭花味的，若即若離。

  她覺得這氣息似曾相識，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依偎在沈薄懷里。

  他的手擎住地面，并肩坐著，一動不動，就為了給她靠，讓她好睡。

  這個男人的紳士風(fēng)度總體現(xiàn)在這些地方，要不是他是她老板，可能會一不小心就愛上這樣無微不至的他了。

  “不好意思，沈先生。”她慌忙退開。

  “沒事?！鄙虮】吞椎卮穑嗔巳嗍滞?，紅了一道印記。

  糟了，還有季嵐。

  余念醍醐灌頂，一下子回顧窗外——月亮高懸，四下寂靜，什么人都沒有。

  “你們看到什么了嗎？”余念問。

  小白搖搖頭：“沒有?！?br />
  徐倩這個不著調(diào)的答：“我看見了……幾只虎視眈眈盯著我的大蚊子?！?br />
  “……”余念無語。

  徐倩吹了吹前額劉海，“不能出門買個花露水？或者防蚊噴霧？”

  “話多，閉嘴。”余念斜了一記眼風(fēng)。

  余念看了一眼時鐘，現(xiàn)在是11：56，還有四分鐘，就能見證奇跡。

  究竟會看到什么呢？

  她腦中畫面一幀幀翻閱，想到了季嵐的話，還有之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那一副描墨圖——寥寥幾筆就將一個女人勾勒得栩栩如生，她的眼底蘊(yùn)含某種怪誕的氣韻，說驚艷也好，說可怖也罷，是個不同尋常的女人。

  令人望而生畏。

  “滴答?！睍r針又開始走動了一位，傳來嘈雜的走動聲，敲擊在她的心上。

  余念無端覺得燥熱，重重吸一口氣，又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夜色濃厚，那里什么人都還沒出現(xiàn)。

  如果真的有姑獲鳥，她會從天而降嗎？

  而且昨夜12點(diǎn)，她們還在面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