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話未說完聲音就止住了，他看看江心認真的表情，低下頭道：“抱歉……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不識好歹的人?！?br />
  “師兄?！苯牟唤麌@了口氣，坐過來摟住他的肩膀，“真得不想說就別說了?！?br />
  “現(xiàn)在跟我裝通情達理呢？”言小有瞪他一眼，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就是我媽他們今年去東南亞過年了，他們搬了新家我也沒有鑰匙，進不去，就找酒店湊合了一晚上?！?br />
  江心的胳膊不由收緊了些，幾乎將言小有整個圈在懷中。

  他沉下聲音問：“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我凌晨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都沒有說實話?！?br />
  “說實話干嘛？掃你的興嗎，大過年的……”言小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江心的手臂里掙出來了些，上半身往前傾，手肘抵在膝蓋上?！澳阋仓溃野謰岆x婚這么多年了，又各自成家，對我來說過年一直挺沒意思的，就像是每年定點回去簽個到一樣，沒什么特殊意義。我留學(xué)五年最慶幸的事就是省了五次簽到，不回去，也就沒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br />
  言小有說得無波無瀾，像真的一樣，如果江心不是昨晚給他打了那通電話沒準這會兒就真信了。

  然而他打了，也聽到了。

  他聽到言小有在喝醉之后用那令人心疼的語氣說“我想回家……”

  所以現(xiàn)在，他師兄說的這番話他基本一個字都不相信。

  “問完了？”言小有這時等了等不見江心出聲就回頭看他，“你怎么好像這一會兒工夫燒就退了？是不是故意的？”

  “發(fā)燒這種事我沒法控制吧?！苯膶λπ?，揉著他腦袋說：“燒退了正好，我們看電影？”

  言小有又狐疑地觀察了一會兒他的神色，但是實在看不出什么異常，最后只好放棄了道：“開始放吧?！?br />
  “嗯?！苯亩嗫戳怂谎郏聪虏シ沛I。

  ……

  這天晚上，言小有連續(xù)看了三部電影，江心在看到第三部的前二十分鐘時就困得快支撐不下去了。

  跟睡了一天的言小有不一樣，他昨晚幾乎和他同一時間睡，早上卻起了個大早去外婆家，中午吃完飯就坐車趕往機場，乘飛機回到a市后又一直陪著言小有到這么晚，已經(jīng)是半夜三點多了。

  言小有余光里看到江心頭枕著靠背雙目微合，知道他很累了，就輕輕推了他兩下說：“回去睡吧，你別跟我一起熬著?！?br />
  江心把眼睛勉強撐開了一些，看著他笑，“不用。我要是回去你不就又成一個人了，那我趕回來是為了什么。”

  “……要不你去我床上睡吧，房間里有兩個人就行?！毖孕∮姓酒饋砣シ鏊?，江心卻坐著不動。

  言小有有些無奈，拍拍他的臉說：“少年，配合點兒，你是困了又不是喝多了，別裝聽不懂人話?！?br />
  江心閉上眼睛笑著往旁邊一倒，躺在了沙發(fā)上，嗡聲嗡氣地說：“人生苦短，我要遵循內(nèi)心的召喚，睡個覺都講究那么多累不累?！?br />
  “誒我說——”言小有聽他竟然在這種時候套用自己的話也是沒脾氣，只能在心里罵不愧是一手帶大的師弟，耍賴都是一個德性。

  最后言小有實在拿他沒轍了，搬也搬不動、抬也抬不起來，只能從臥室里抱了自己的被子出來蓋在他身上，又抱起他的頭讓他枕在自己腿上，這人仿佛立馬就踏實下來似的迅速睡著了。

  言小有忍不住又氣又笑地盯著他看了好久，看到后來就一點氣都沒有了，只剩下笑。

  “睡著了還挺老實的?！?br />
  他低聲感慨一句，又看了一會兒江心臉上安定沉靜的表情，心里卻忽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溫熱的感覺在剎那間涌向周身每一個角落，心臟那里甚至麻酥酥地有些發(fā)癢。

  “我都感動成這樣了么……”言小有自言自語著用手在胸前撓了撓。

  有句話剛才沒好意思說出口，現(xiàn)在他撓完后終于小聲地說了出來。

  “謝謝你?！?br />
  不用一個人過年，真好。

  第11章

  年后的時間很短，還不到十五，g大就開學(xué)了。

  言小有正式去上班的第三天，中心的一位主任就領(lǐng)著兩個學(xué)生過來找他，給他介紹道：“小有，這兩個學(xué)生都是我們中心的研究生，上學(xué)期剛?cè)雽W(xué)，本來是跟著梁老先生做宏觀市場方面的調(diào)研報告，但因為老先生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年剛過完就跟學(xué)校申請退休了，所以他們倆也就沒人帶了。你看，能不能把他們交給你？”

  言小有看看那兩個學(xué)生，發(fā)現(xiàn)他們似乎都有些緊張，他便對主任說：“只是讓我?guī)麄兛隙]問題，不過他們確定想跟著我？我做的主要是建模和大數(shù)據(jù)分析，比較偏重微觀，和他們之前做的宏觀分析會有不小的區(qū)別?！?br />
  主任點點頭，“這我知道，我也問過他們的意見，他們兩個人似乎都對數(shù)量金融很感興趣，所以我才來找你。”

  “光靠興趣還做不了研究。”言小有笑了笑，“要不這樣吧主任，您先把他們兩個留在這兒，我需要問問他們對數(shù)量金融都了解到什么程度。如果真的有這個基礎(chǔ)我就接著帶他們了，要是基礎(chǔ)比較薄弱的話，我再想想看有沒有其它方向交給他們?nèi)プ觯綍r候再找別的老師幫忙也行，您看呢？”

  “沒問題，你先摸摸底?！敝魅涡χ呐淖约荷磉吥莻€學(xué)生的肩膀，囑咐道：“你們既然自己說了感興趣就好好表現(xiàn)，爭取讓我們言教授收下你們，別緊張?！?br />
  言小有聽著主任的話心里不由發(fā)笑，這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