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城的高廳，再也聽不見吟游詩人的樂曲。

  鮮血，順著主位高臺的臺階，匯聚成一條條溪流，緩緩向下流淌。

  濃重的腥氣彌漫在空氣中，與食物的香氣、美酒的醇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詭異氣味。

  艾德慕·徒利站在下方，呆呆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手中還握著劍，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揮出過一劍。

  因為根本用不著他。

  那些剛剛還獰笑著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的佛雷家士兵，此刻，正被林恩的異鬼，一個個地送進(jìn)地獄。

  黑魚布林登站在他的身邊。

  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表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林恩大人……”

  布林登艱難地開口。

  “這些……佛雷家的子嗣……”

  他指向那些已經(jīng)被嚇得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屎尿齊流的佛雷家男人。

  其中包括了“黑瓦德”在內(nèi)的，瓦德·佛雷的十幾個兒子和幾十個孫子。

  當(dāng)然，還有那些弗雷家的女兒們。

  林恩的目光掃過那些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的佛雷家殘余。

  他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恐懼，看到了他們的絕望，也看到了他們藏在最深處的怨毒。

  他笑了。

  “爵士，你覺得，對于背叛者，應(yīng)該如何處置？”

  布林登沉默了。

  按照維斯特洛的傳統(tǒng)，對于背棄賓客權(quán)利這種滔天大罪，主犯必須處死。

  家族也將被剝奪領(lǐng)地和爵位，永世不得翻身。

  況且，背叛領(lǐng)主的下場，同樣也是如此。

  都是重罪。

  但，斬草除根……

  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瓦德確實罪該萬死。”

  布林登最終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但……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br />
  林恩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

  “爵士，這樣非常好?！?br />
  除了瓦德那些飽受欺凌和壓榨的可憐女兒們，每一個弗雷家的男丁都罪有應(yīng)得。

  放虎歸山，是絕對要不得的。

  林恩走到一個跪在地上的佛雷子嗣面前。

  那人正是剛剛叫囂著要為父報仇的“黑瓦德”。

  “黑瓦德？是嗎？”

  黑瓦德渾身一顫，根本不敢抬頭看林恩的眼睛。

  “你剛才，很有勇氣?！?br />
  林恩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黑瓦德的臉頰。

  這個動作，讓黑瓦德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

  “告訴我，如果今天，是你贏了?！?br />
  “你會如何處置徒利家的人？”

  面對林恩的詢問，黑瓦德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不是他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的問題。

  林恩這是讓他死的明白一點。

  他會怎么做？

  他一定會殺了艾德慕，殺了布林登，殺了所有徒利家的男人。

  然后，把凱特琳和其他徒利家的女人，賞給手下的士兵，任由他們凌辱。

  最后，他會一把火燒了奔流城，將徒利家族存在的痕跡從這片土地上徹底抹去。

  就像蘭尼斯特對雷耶斯家族做的那樣。

  “看來，你已經(jīng)有答案了?！?br />
  林恩收回了手，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

  他轉(zhuǎn)過身，面向所有徒利家的封臣，聲音在整個高廳內(nèi)回蕩。

  “各位大人，你們聽著?！?br />
  “我林恩不是一個嗜殺之人?！?br />
  “但我也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蠢貨?！?br />
  “今天，我若是放過他們?nèi)魏我粋€人，就是對你們，對整個河間地，對北境未來的不負(fù)責(zé)任！”

  林恩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佛雷家族，從今天起，將從維斯特洛的版圖上徹底消失！”

  “他們的城堡，他們的土地，他們的財富……”

  林恩頓了頓。

  “將由在座的各位，忠誠于北境的勇士們，所有忠誠于徒利家族，共同分享！”

  “但前提是你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