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長老密談
,更是對各種天賦異稟的特殊體質(zhì)有著無人能及的深刻研究,尤其是凌云的九竅玲瓏心,當初正是藥老耗費心血親自確認并記錄的。在關(guān)乎這等逆天體質(zhì)存留的問題上,他的意見,分量極重,甚至可能一錘定音。
藥老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兩下,又低低地咳嗽了兩聲,清了清那仿佛含著砂礫般蒼老沙啞的喉嚨,才緩緩開口:“陳長老的顧慮,老奴明白。凌云這孩子,心性確實出了問題,驕縱過甚,行事乖張,罔顧人倫法度,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可辯駁。”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格外凝重:“但……他的九竅玲瓏心,是千百年難遇、堪稱神賜的絕世道體。此種體質(zhì),不僅修煉速度遠超常人數(shù)十倍,更能與天地間最精純的靈氣產(chǎn)生深層次的共鳴,潛移默化間,對宗門所在洞天福地的整體靈氣濃度,乃至整個宗門的氣運興衰,都有著難以估量、無法替代的巨大裨益。”
藥老抬起頭,渾濁的眼瞳深處閃過一絲極其復雜、交織著驚嘆與憂慮的光芒:“老奴行醫(yī)問藥、鉆研體質(zhì)百余年,見過的所謂天才如過江之鯽,但像九竅玲瓏心這般逆天改命、潛力近乎無窮的體質(zhì),還是生平僅見。若是僅僅因其心性不端,便就此廢黜其身份,逐出山門……是不是……太過草率,也太可惜了?這無異于親手斬斷宗門未來可能攀上的無上巔峰!”
“可惜?!”陳默長老像是被刺痛了神經(jīng),冷哼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難道就因為他身負九竅玲瓏心,是所謂的‘神體’,就可以無視宗規(guī)鐵律,肆意妄為,殘害同門?藥老!您別忘了,周明那孩子現(xiàn)在還氣息奄奄地躺在病榻之上,他的丹田被凌云一掌廢去,一身修為盡付東流,這輩子都毀了!還有那些被他無故打傷、留下隱疾的弟子,被他揮霍浪費、足以培養(yǎng)數(shù)十名核心弟子的珍稀資源……這些,難道就不可惜?這些弟子和資源的損失,難道就不是我青云宗根基的動搖?!”
“陳長老息怒?!彼幚峡蓍碌氖终莆⑽[了擺,語氣依舊維持著那份沉淀了歲月的平靜,但語速明顯放緩,“老奴并非要為他開脫,更非主張縱容其惡行。他犯下的過錯,樁樁件件,自然要受到應(yīng)得的、嚴厲的懲罰,這點毋庸置疑。但懲罰的方式,絕非只有廢黜身份、逐出宗門這一條絕路可走。我們是否應(yīng)該考慮,是否有更妥當、更周全,既能懲戒其過,又能保全宗門這份萬載難逢機緣的兩全之法?”
他目光轉(zhuǎn)向玄陽子,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未來的沉重感:“掌門,請您試想一下,倘若凌云的九竅玲瓏心真的能夠順利成長起來,假以時日,成就化神之境,甚至窺得那傳說中的更高境界……那對我青云宗而言,將意味著什么?那將是我宗徹底崛起、威震東域乃至整個修真界的無上契機!足以讓我們從二流宗門一躍成為執(zhí)牛耳者,在未來的大世之爭中占據(jù)一席之地,甚至……開創(chuàng)新的輝煌紀元!”
藥老的聲音陡然低沉下來,帶著一種近乎預警的憂慮:“可若是我們此刻,只因一時之怒,便親手將這顆未來的宗門基石、守護神靈,推向了我們的對立面,變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呢?九竅玲瓏心的真正潛力,其成長起來后的恐怖威能,誰也無法準確估量。若是他被逐出宗門后,心懷滔天怨恨,轉(zhuǎn)而投入與我們敵對的宗門,甚至……被逼得走投無路,墮入那萬劫不復的魔道……屆時,放眼整個東域,乃至整個修真界,誰能輕易制衡他?我青云宗,又將面臨何等可怕的滅頂之災(zāi)?這后果,我們真的能承擔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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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如同一塊萬鈞巨石投入看似平靜卻暗流洶涌的湖面,在陳默和王長老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般的層層漣漪。
他們先前只看到了凌云當下囂張跋扈、殘害同門所帶來的顯性危害,急于除之而后快,卻從未深入思考過他未來那近乎無限的可怕潛力,以及一旦處置不當、將其推向?qū)α⒚婧罂赡芤l(fā)的災(zāi)難性后果。
九竅玲瓏心若是真的成長至巔峰,其擁有的力量,恐怕足以翻江倒海,移星換斗。若是這樣一位注定睥睨天下的人物,因今日的決絕而成為青云宗的生死大敵……那畫面,僅僅是想象,便讓人不寒而栗。
陳默長老鐵青的臉色驟然變幻,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藥老所言句句直指要害,他竟一時語塞,找不到有力的言辭來駁斥。
王長老也深深陷入了沉思,眉頭緊鎖如溝壑,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顯然內(nèi)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zhàn)。
玄陽子看著爭論不休的兩位長老,心中那根緊繃的弦?guī)缀跻怀稊?,糾結(jié)痛苦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神。
陳默的擔憂,他感同身受。凌云的驕縱跋扈、殘忍無情,早已如同毒瘡般在宗門肌體上蔓延,讓上下怨聲載道,離心離德。若再姑息養(yǎng)奸,確實可能徹底動搖宗門根基,萬劫不復。
藥老所描繪的恐怖前景與那令人心馳神往的輝煌可能,他也無比清楚。九竅玲瓏心的價值,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其分量。那是青云宗傳承千載也難求的曙光,是他身為掌門,對宗門未來最大的寄托。親手掐滅這份希望,他心如刀絞,更怕將來回首,悔恨終生。
“那……依藥老之見,究竟該如何處置,方為妥當?”玄陽子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疲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藥老枯瘦的手指捻著稀疏的胡須,沉吟了足有十息之久,才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老奴以為,不如……暫緩廢黜其身份。給他一個機會,一個懸崖勒馬、洗心革面的機會;也給我們自己一個機會,一個既能保全宗門瑰寶,又能徹底根除其劣根性的機會?!?br />
“機會?”陳默長老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信任,“他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機會!宗門的寬容,早已被他視作軟弱可欺!”
“這是最后一個?!彼幚系恼Z氣異常堅定,沒有絲毫轉(zhuǎn)圜余地,“宗門大比,就在半月之后。不如,就以這場關(guān)乎宗門榮耀與弟子前程的盛事,作為最終的試金石。若他能在萬眾矚目的大比之中,收斂那乖戾的心性,拿出真正配得上其天賦的修為與實力,證明自己即便身負九竅玲瓏心,也依然敬畏宗門、尊重同門,配得上這少宗之位……那便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必須施以最嚴苛的管教,將其徹底導入正途!”
藥老的聲音陡然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冰冷的決斷:“若是他依舊故我,在大比中肆意妄為,視規(guī)則如無物,甚至……輸給了那些他平日里嗤之以鼻的‘凡才’……尤其是石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