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陣前決絕
穿云關(guān)外,百里蘆蓬席殿,香云繚繞,清氣升騰。姜子牙率眾門人焚香靜候,神色恭謹(jǐn),整個西岐大營鴉雀無聲,唯有旌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仿佛也在屏息等待著什么。
忽聞天際仙樂縹緲,異香襲地。東方紫氣浩蕩三萬里,綿延而至,其上一老者騎板角青牛,緩緩行來,正是玄都大法師引老子圣駕降臨!老子面容清靜無為,頭頂隱現(xiàn)天地玄黃玲瓏寶塔虛影,萬法不侵。其所過之處,地涌金蓮,天降甘霖,暴戾的劫氣都為之平息幾分。蘆蓬席殿頓時被一股祥和清凈的道韻籠罩。
幾乎是同時,南方祥云萬道,瑞氣千條,白鶴童子捧玉如意在前,元始天尊乘九龍沉香輦,瓔珞垂珠,華蓋擎天,圣威煌煌而至。玉虛仙光澄澈明凈,所照之處,法則理順,秩序井然,與老子的清凈無為又自不同。
西方亦現(xiàn)異象,梵唱陣陣,金光遍灑。接引道人足踏十二品金蓮,面露悲苦,周身寂滅佛光如同汪洋;準(zhǔn)提道人手持七寶妙樹,面帶慈悲,七彩霞光流轉(zhuǎn)不休。兩位西方圣人降臨,帶來迥異于玄門的佛法道韻,金色婆羅花漫天飄落,八部天龍?zhí)撚碍h(huán)繞飛舞。
四圣法駕先后落入蘆蓬席殿之中,并未刻意散發(fā)威壓,但那自然流露的圣人道韻,已讓方圓萬里天地法則為之改易,萬物生靈心生敬畏,不由自主地朝向蘆蓬方向朝拜。席殿之內(nèi),仿佛自成一方圣域,萬法不侵,劫氣難近。
陣前對話
四圣既至,目光皆投向遠(yuǎn)方那煞氣沖霄、演化萬象的萬仙陣。
元始天尊看向老子:“師兄,此陣氣象,更勝誅仙?!?br />
老子頷首:“包羅萬象,演化周天,通天確是盡了全力?!?br />
準(zhǔn)提接口:“然逆天而行,終是徒勞。”
接引悲苦之色更濃:“眾生皆苦,何苦再造殺孽?!?br />
元始天尊微微點(diǎn)頭,對姜子牙道:“子牙,且去陣前,喚通天出來答話?!?br />
姜子牙領(lǐng)命,乘四不相來至萬仙陣前,運(yùn)起玉清仙法,聲音清越,穿透重重陣法阻礙:“奉玉清元始天尊敕令,請上清通天教主出陣一敘!”
萬仙陣中煞氣翻涌,中央太極壇上清光一閃,通天教主的身影浮現(xiàn)陣前。他依舊是黑袍獵獵,但面色沉靜,眸光深邃,不見往日銳氣,唯有一種歷經(jīng)挫敗后的沉淀與決絕。他并未看姜子牙,目光直接穿透虛空,落在蘆蓬席殿中的四圣身上。
“二位師兄,西方道友,既已至此,又何須多言?”通天教主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疏離。
元始天尊起身,立于蘆蓬之前,聲音恢弘,帶著天道秩序般的威嚴(yán):“通天,誅仙陣破,天數(shù)已明。你仍執(zhí)迷不悟,擺此惡陣,逆天抗命,致使門下弟子遭劫,截教道統(tǒng)危殆,于心何忍?此時撤陣,尚可保全部分門人,延續(xù)道統(tǒng),如若不然,萬仙陣破,恐截教煙消云散!”
通天教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悲涼,隨即化為更深的執(zhí)拗,他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與不甘:“哈哈哈!元始!好一個天數(shù)已明!天數(shù)便是你闡教獨(dú)尊,我截教合該覆滅?天數(shù)便是你聯(lián)合外人,欺壓同門?我截教教義,本就是截取一線生機(jī)!今日,我便要在這絕境之中,為我截教,爭這一線生機(jī)!何錯之有?!”
他目光掃過老子與西方二圣,冷然道:“爾等既以勢壓人,便休怪通天,行此玉石俱焚之舉!萬仙陣在此,有膽,便來破陣!”
言罷,通天教主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那氣象萬千的蘆蓬席殿,仿佛要將四圣的身影刻入眼中。他猛地轉(zhuǎn)身,黑袍卷動混沌氣流,一步踏出,身影已沒入萬仙陣那浩瀚磅礴的陣法光幕之中,消失不見。陣門隨之閉合,煞氣更加洶涌,仿佛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兇獸,向整個洪荒展露其猙獰的獠牙。
蘆蓬之前,元始天尊面色沉凝。老子眼簾微垂,默然不語。西方二圣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與算計(jì)。
通天教主最后那決絕的眼神與“玉石俱焚”的話語,讓所有圣人都明白,此番萬仙陣之戰(zhàn),將再無任何轉(zhuǎn)圜余地,唯有以陣破陣,以力降力!
混沌神島之中,劉志凡遙望此地,輕輕一嘆:“劫至巔峰,終究難免這一場。玄璃,石岳,命蓮,孔宣……準(zhǔn)備入陣,依計(jì)行事?!?br />
萬仙陣內(nèi),通天教主回歸中央太極壇,對多寶及眾核心弟子沉聲道:“準(zhǔn)備迎敵!定光仙,持穩(wěn)六魂幡,聽吾號令!”
“是!師尊(教主)!”
最終的圣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