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年與設計
除夕的鐘聲在密集的鞭炮聲中敲響,1959年正式翻開了篇章。南鑼鼓巷95號院沉浸在辭舊迎新的氛圍中,家家戶戶點起更亮的燈火,空氣中彌漫著年夜飯的余香和硝煙的味道??v然農(nóng)村的消息帶來一絲陰影,但京城的年節(jié)依舊有著它固有的熱鬧與溫情,各家關起門來,享受著小家的團圓。
賈東旭和秦淮茹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秦淮茹做了幾個拿手好菜,賈東旭更是難得地陪著易中海喝了幾盅,話里話外都是對一大爺教導的感激和對未來的“上進”表態(tài)。棒梗也乖巧地叫著“易爺爺”小當還不到一歲,咿咿呀呀地喝著大人熬出來的米油。易中海和一大媽在賈家吃了年夜飯,聾老太太也在,氣氛表面和樂,但易中??粗Z東旭,眼底深處的那份審視和期待依舊沉重。
后院劉家洋溢著難得的喜慶。劉光齊穿著筆挺的工裝回來了,帶著技術員的派頭,成了二大爺劉海中最大的面子。飯桌上菜品豐盛,劉海中端著酒杯,紅光滿面地宣布:“過了年,光齊的婚事就定下了!五一勞動節(jié),正日子!自行車、手表、縫紉機、收音機,三轉(zhuǎn)一響,咱們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光齊的婚宴必須辦得風風光光!”劉光齊矜持地笑著,眼中帶著對未來的憧憬。劉光天、劉光福在父親的威嚴下埋頭吃飯。
林墨照例邀請了傻柱帶著何雨水來林家過年。傻柱哈哈一笑,擺擺手:“謝了兄弟!今年雨水住校了,我難得陪她,就跟你們一起過了!你們一家子好好團聚,我倆在家自己過年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樂呵呵地回去準備年夜飯。
許大茂早早就收拾好東西,騎上自行車回他父母家過年去了,許家空無一人。
在新居亮堂溫暖的燈光下,程秀英、林墨、林賢、林巧圍坐一桌。桌上擺滿了程秀英精心準備的年夜飯:紅燒鯉魚象征年年有余,四喜丸子代表團團圓圓,醬香濃郁的燉肉,清爽的醋溜白菜,還有熱氣騰騰的白面餃子。一家人說說笑笑,分享著過去一年的收獲和對新年的期盼。林墨看著母親和弟妹滿足的笑容,看著這親手打造、功能齊備的新家,心中充滿了守護的暖意與力量。
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林墨、林賢和林巧穿戴整齊,恭恭敬敬地給母親程秀英磕頭拜年:“媽,新年好!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程秀英笑得合不攏嘴,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分發(fā)給三個孩子。林墨也拿出了自己的紅包發(fā)給了弟妹,里面裝著嶄新的鈔票:“祝你們學習進步,前程似錦!”
吃過早飯,林墨便帶著弟弟林賢,提著精心準備的年禮,按照禮數(shù),開始了新年拜年。
師父趙山河家是第一站,也是最重要的一站?!皫煾?,師娘,新年好!徒弟給您二老拜年了!”林墨和林賢恭敬行禮。趙山河難得地露出了笑容,師娘熱情地招呼進屋喝茶吃瓜子。師徒倆聊了會兒家常,話題自然轉(zhuǎn)到木工上。趙山河問了問林墨對硬木特性的掌握情況,又叮囑了幾句開春后的學習重點,言語間透著對徒弟的期許。
王鐵家,王鐵看到林墨兄弟非常高興,拉著林墨的手說個不停,回憶當年在車間,又夸贊林墨有出息。王嬸忙著端茶倒水,氣氛溫馨。
陳枋安家?!瓣悗煾担悗熌?,新年好!”林墨送上年禮。陳枋安看到林墨非常高興,立刻拉著他到書房,指著墻上掛著的沙發(fā)椅初步效果圖:“小林,你看!按你思路調(diào)整后,這感覺是不是更對味了?”陳師娘嗔怪他大過年也不讓人消停,但還是笑著端上茶點。林墨和陳枋安就沙發(fā)椅的細節(jié)又簡短交流了幾句,約好年后開工就全力投入制作。
一圈拜年下來,人情走動,情誼加深。林墨的行為舉止謙遜有禮,尊師重道,念及舊情,也重視新的合作關系,給師長和朋友們都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拜年歸來,喧囂的新年氣氛漸漸沉淀。林墨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陳枋安那套即將為廣交會打造的新派家具上,尤其是那把沙發(fā)單椅。
坐在自己設計制作的書桌前,明亮的燈光下,林墨再次攤開那套家具的設計草圖,反復審視著每一個細節(jié)。作為前世的家裝設計師,他腦海中儲存著跨越數(shù)十年的家具發(fā)展史和流行脈絡。他能清晰地看出這套設計在時代背景下的亮點——簡潔的線條、對舒適性的追求、功能性的融合,這些都契合了國際現(xiàn)代主義家具的某些潮流。
然而,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存在的、可能影響其在國際市場上競爭力的關鍵問題。
這個時代的“舒適”更多在于填充物的柔軟和坐深足夠。但林墨知道,真正的頂級舒適感源于精準的人體工學支撐。當前的靠背弧度設計雖然參考了林墨的建議,但細節(jié)上如腰托的承托點、肩頸的放松角度還不夠科學和極致。坐墊的支撐層想法很好,但如何確保其長期使用后的回彈性和耐久度?填充海綿的密度和分區(qū)也缺乏數(shù)據(jù)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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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圖中強調(diào)了展現(xiàn)木材天然紋理,這很好。但林墨知道,國際上頂級現(xiàn)代家具已經(jīng)開始廣泛應用柚木、胡桃木等紋理更優(yōu)雅、穩(wěn)定性更高的硬木,無痕拼接工藝。龍成廠目前能穩(wěn)定獲取和加工的硬木主要是水曲柳、榆木、柞木等,在紋理表現(xiàn)力和加工精度上存在客觀差距。表面處理也局限于清漆或木蠟油,缺乏更高端的啞光、半啞光等提升質(zhì)感的選項。
陳枋安的設計在國內(nèi)絕對算大膽新潮,但林墨清楚,此時國際上,北歐的極簡主義,如漢斯·韋格納的“中國椅”變體、意大利的奢華現(xiàn)代風、美國的伊姆斯夫婦的有機設計正如日中天。這套設計在純粹的設計語言創(chuàng)新和視覺沖擊力上,與最前沿的作品相比,顯得有些中規(guī)中矩,缺乏一個讓人過目不忘的“記憶點”或“設計語言”。
這些問題,林墨看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問題,他腦海中都有不止一個超越時代的解決方案。他甚至可以立刻畫出幾款融合了北歐極簡、有機曲線和人體工學精髓,同時又能巧妙利用現(xiàn)有材料和工藝實現(xiàn)的驚艷設計草圖。
但是,他不能。
他只是陳枋安小組的“編外”助力,一個剛展露頭角的四級學徒工。陳枋安能采納他關于結(jié)構、功能性的建議,已經(jīng)是極大的信任和破格。如果他此刻貿(mào)然提出對整套設計理念、美學風格甚至材料選擇的“顛覆性”意見,那就不再是幫忙,而是越界和冒犯了。這很可能被視為對陳師傅權威的挑戰(zhàn),對整套已定方案的否定,效果適得其反。
而且在一個只讀過初中的、消息閉塞的四級木工手里設計出一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