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馬上！”

  指揮中心里，林紓，幾乎是，用一種，咆哮的音量，在下達著命令！

  整個指揮中心，瞬間，就如同，一臺，被按下了“啟動”按鈕的、巨大的戰(zhàn)爭機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高效率，瘋狂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一組、二組！立刻，將秘書陳宇，和司機老陳，分開提審！讓他們把趙立冬名下所有的房產(chǎn)他經(jīng)常去的私人會所他老家的祖宅甚至，是他父母的墓地！把他，所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點，一個，不漏地，全部，給我，回憶出來！”

  “三組！技術科！立刻，聯(lián)系銀行！我要趙立冬和他所有直系親屬在京海市所有銀行里租用的保險柜的清單！馬上，就去查封、搜查！”

  “四組！立刻給我向省紀委提交最高級別的緊急申請！我要對趙立冬本人實行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貼身監(jiān)控！”

  在排查了多個地點后，調(diào)查組終于在一處不常使用的辦公室里，找到了那個秘密筆記本。筆記本里詳細記錄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交易，包括收受好處的時間、金額和經(jīng)手人。其中幾頁還提到了如何通過親屬在海外接收資金的操作方法。

  林紓坐在桌前，指尖捏著那本黑色牛皮封面的筆記本，指腹摩挲著封面上燙金的 “燈塔” logo—— 皮質(zhì)已經(jīng)被摩挲得有些發(fā)亮，邊緣微微起毛，看得出來是常年帶在身邊的物件。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翻開封面，一股陳舊的紙張氣息混雜著淡淡的油墨味撲面而來，像是瞬間打開了一個封存著罪惡的潘多拉魔盒。

  筆記本的內(nèi)頁是米黃色的道林紙，每頁都印著細細的豎線，趙立冬的字跡遒勁有力，卻帶著一種藏不住的潦草 —— 顯然這些記錄是匆忙寫下的，生怕被人撞見。林紓的目光落在第一頁，上面用藍色鋼筆寫著 “2018.03.15，宏遠，50w，陳轉(zhuǎn)”，后面還畫了個小小的五角星。他立刻想起王康年的供述，2018 年春天，宏遠集團正是靠著一筆 “咨詢費” 拿下了東城區(qū)的市政道路項目，而 “陳轉(zhuǎn)” 指的就是陳宇 —— 當時陳宇還只是趙立冬的秘書，就已經(jīng)開始替他經(jīng)手這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他繼續(xù)往后翻，每一頁都像是一把尖刀，刺破了趙立冬 “清廉干部” 的偽裝?！?019.09.02，鑫源地產(chǎn)，100w，老陳送倉庫”，下面還標注著 “字畫三幅，啟功真跡”；“2020.11.18，海外，李衛(wèi)東轉(zhuǎn)開曼，200w，瑞龍學費”，旁邊用紅筆寫著 “避稅，分三筆”—— 這些記錄和之前查到的資金流向完美吻合，老陳藏匿贓物的倉庫、李衛(wèi)東在開曼群島的信托基金、趙瑞龍海外賬戶的匯款，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在這本筆記本里有跡可循。

  林紓的手指停在一頁寫滿代碼的紙頁上，眉頭驟然擰緊。上面寫著 “流程：宏遠→京海創(chuàng)景→瓦努阿圖→瑞士→港島華泰→瑞龍”，每一步后面都跟著日期和金額，甚至詳細標注了 “拆分小額，避免反洗錢監(jiān)控”“用貿(mào)易公司名義走賬”。他想起老馮之前說的，趙立冬背后有頂級的洗錢團隊，現(xiàn)在看來，這些操作根本就是趙立冬親自規(guī)劃的 —— 他不僅貪婪，還異常謹慎，把每一步都算計得滴水不漏。

  翻到第 37 頁時，林紓的呼吸猛地一滯。這一頁記錄著 “2021.05.20，老 K，過橋資金 5000w，宏遠用”，后面還畫了個問號。

  “老 K” 這個代號，他太熟悉了 —— 王康年之前供述過，宏遠集團在拿下環(huán)泉大橋項目時，曾有一位 “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提供了巨額過橋資金，只說代號是 “老 K”，連王康年自己都沒見過真人。當時專案組查了很久，都沒能找到 “老 K” 的線索，沒想到會在這本筆記本里再次看到這個名字。

  林紓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老 K” 能拿出 5000 萬的過橋資金，還能讓趙立冬專門記錄在筆記本里，說明這個人的能量絕不一般，很可能是趙立冬利益集團里的核心人物，甚至級別比趙立冬還高。

  他想起之前查到的，趙立冬在省里有 “靠山”，難道 “老 K” 就是那個靠山？如果能找到 “老 K”，不僅能徹底扳倒趙立冬，還能順藤摸瓜，挖出更深層的腐敗網(wǎng)絡。

  他立即讓技術科對筆記本進行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隱藏的信息。

  同時安排人手對筆記本中提到的所有經(jīng)手人進行排查，爭取盡快確定他們的身份。這些人都可能是趙立冬犯罪的重要證人。

  劉秧那邊對秘書的審訊還在繼續(xù)。秘書又交代了一些細節(jié)，包括趙立冬如何通過妻弟在港島的公司洗錢，

  劉秧坐在對面，指尖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目光像探照燈似的落在陳宇臉上，讓他連低頭回避的勇氣都沒有。

  “再說說港島公司的事?！?劉秧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趙立冬讓方建明成立公司時，有沒有跟你交代過具體的操作流程？

  比如資金怎么從宏遠轉(zhuǎn)過去，怎么拆分，怎么落到趙瑞龍賬戶上?！?br />
  陳宇的喉結(jié)滾了滾，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淌，滴在襯衫領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趙立冬把他叫到辦公室，桌上攤著一疊文件，臺燈的光把趙立冬的影子拉得很長?！澳愀钚l(wèi)東對接，讓宏遠每個季度打‘咨詢費’到新界未來，” 趙立冬當時一邊翻文件，一邊用鋼筆敲著桌面，“讓方建明把錢拆成小額，通過離岸信托轉(zhuǎn)到瑞龍在英國的賬戶，備注寫成‘教育基金’，別出紕漏。”

  “有…… 有流程?！?陳宇的聲音帶著顫抖，“宏遠先把錢打到京海創(chuàng)景，再由京海創(chuàng)景轉(zhuǎn)到瓦努阿圖的空殼公司，然后拆分到瑞士私人銀行，最后匯總到港島華泰…… 哦不，是新界未來。每次轉(zhuǎn)賬前，李衛(wèi)東都會把賬戶信息發(fā)給我，我再轉(zhuǎn)發(fā)給宏遠的財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趙立冬還特意交代，每次轉(zhuǎn)賬都要換不同的經(jīng)辦人，避免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