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那道穿著白袍的身影，心跳漏了一拍。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連發(fā)髻歪斜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杜凌菲的手已經(jīng)按在劍柄上，指節(jié)泛白。她沒說話，但身體微微前傾，隨時準備出手。

  那身影站在通道盡頭，不動，也不靠近。只是看著我。

  我沒有動。背后宋君婉的呼吸貼著我的肩膀起伏，她的手還抓著我的衣角。

  “別過去?！彼吐曊f，“那是誘餌?！?br />
  我知道是誘餌?？伤镜媚敲捶€(wěn)，眼神那么清，不像幻象，倒像是……我本該成為的那個人。

  地面?zhèn)鱽碚饎印?br />
  腳下的巖漿通道開始塌陷，裂口從我們身后蔓延過來，火光映在石壁上跳動。再不走，路就斷了。

  “只能往前?！蔽艺f。

  我邁步向前，每一步都踩在滾燙的石板上。刀刃走廊出現(xiàn)在眼前——兩排密密麻麻的飛劍嵌在墻內(nèi)，劍尖朝外，隨著我們的腳步緩緩轉(zhuǎn)動。

  第一塊石板剛踩實，左側(cè)三柄短劍猛地彈出，擦著我的肩膀掠過，釘進對面墻壁。

  “有節(jié)奏?！蔽艺f，“聽聲音。”

  劍身回縮時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像齒輪咬合。每七聲之后，中間會停頓半息。

  “等停頓的時候走?！蔽覍Χ帕璺普f。

  她點頭，抬手凝出一段冰橋鋪在前方。冰面剛成型，右側(cè)五柄長刀突然交錯斬下，將冰橋劈成兩截。

  “不行?！彼f，“它們能感應靈力波動。”

  宋君婉靠在我肩上喘氣：“別用靈力……純靠步速?！?br />
  我閉眼，耳朵貼地。熔巖流動的轟鳴中，夾雜著機關(guān)運轉(zhuǎn)的震動。每一次劍陣重置，地面都會輕微震一下。

  “三步，停，再三步?！蔽艺f，“中間那半息不能停。”

  我背著宋君婉先走。第一步落下，劍鋒轉(zhuǎn)動；第二步，刀刃收回；第三步，空氣繃緊。

  停頓來了。

  我跨出第四步，腳剛離地，左側(cè)一組九劍齊射，直撲我和宋君婉。

  “低頭！”我喊。

  兩人俯身，劍雨從頭頂掠過，撞在后方石壁上叮當作響。

  第五步，第六步，第七步。

  又一個停頓。

  我們沖到第二段平臺。杜凌菲緊隨其后，踏冰而行，最后一刻收了靈力，輕躍落地。

  咔。

  整條走廊靜了下來。

  我以為過去了。

  下一秒，角落陰影里爬出兩個人影。破舊黑袍裹著枯瘦的身體，臉上沒有血色，眼窩深陷。他們胸前掛著永夜組織的鐵牌，上面刻著編號。

  “鑰匙……獻給主上……”兩人同時開口，聲音干澀，像砂紙磨過石頭。

  他們朝我們走來，動作僵硬。

  “不是活人。”杜凌菲說。

  “是傀儡。”我把宋君婉放下，讓她靠墻坐著，“你們先走，我去攔他們。”

  “不用?！庇牧У穆曇魪你y飾中飄出，微弱得幾乎聽不見，“踩劍尖走……下一段才是真殺局?！?br />
  我看向走廊盡頭。那里有一片空地，接著是一扇更高的門。但通往那里的三塊石板之間，懸著數(shù)十柄上下翻轉(zhuǎn)的半月刃，像鍘刀一樣來回移動。

  “間隙只有一次。”我說。

  杜凌菲扶起宋君婉：“你斷后?！?br />
  兩人小心翼翼踏上第一塊石板。半月刃正上方掠過，下方空檔剛好夠一人彎腰通過。她們貓著腰，在刀鋒交錯的瞬間鉆了過去。

  輪到我時，兩名永夜傀儡突然加速撲來。

  我拔出紅蓮刃，一刀橫掃。焚天魔焰炸開，將兩人逼退。但他們不怕痛，也不躲，繼續(xù)往前。

  我抓住機會，躍向石板。身體剛穿過一半，右腳被一道斜切的刀刃劃過，靴子裂開，腳踝火辣辣地疼。

  落地翻滾，避開后續(xù)斬擊。

  三人都到了安全區(qū)。身后走廊轟然崩塌，兩名傀儡被埋進碎石。

  “暫時安全?！蔽艺f。

  宋君婉扶著墻站起來，走向前廳大門。地面刻著古老紋路，像是某種封印陣。

  她一只腳剛踏進去，胸口突然爆發(fā)出紅光。

  血種發(fā)燙。

  下一瞬，地面磚縫裂開，數(shù)百根黑針噴射而出，速度快得看不清。

  “蹲下！”杜凌菲大喝。

  她揮劍劃出弧形冰墻，擋下大半毒針。剩下的刺入地面，冒出腥臭黃煙。

  幽璃殘魂閃現(xiàn)，雙生咒屏障撐開，把宋君婉護在中央。

  我沖過去拉她，手臂一麻，一根毒針扎進袖口，立刻被焚天魔焰燒成灰。

  “不能再碰地了?！蔽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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