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假神魔現(xiàn)·心臟藏核
杜凌菲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可我已經(jīng)沒時間回應。右臂的鎖鏈表面裂紋蔓延,血從縫隙里滲出來,順著指尖滴落。我咬住牙,把最后一絲市井氣息壓進掌心,硬生生將那支黑箭震成碎片。
地面炸開一圈焦土,余波掀翻了半截斷柱。我踉蹌一步,膝蓋砸進碎石堆里,耳邊嗡鳴不止。
就在這時,頭頂?shù)难峦蝗混o止。
不是顏色變淡,也不是云層遮蔽——是整片天穹都停了。風不吹,灰不揚,連遠處宋君婉墜落的身影都懸在半空,仿佛被誰按下了暫停的按鈕。
然后,我聽見了一聲心跳。
咚。
低沉、機械,像是鐵錘敲在冷鐵上。它不屬于任何人,也不來自地面或天空,而是從血月中央那道瞳孔般的裂口里傳出。
我的右臂猛地一顫,鎖鏈上的市井紋路竟自行蠕動起來,像察覺到了什么危險。我強撐著抬頭,死死盯住那裂縫。
“不對……”我喃喃,“七魔是假的,剛才那些人影也是假的。真正的東西,一直藏在里面。”
話音未落,血月轟然爆開。
沒有巨響,沒有光焰,就像一塊腐朽的布帛被人撕碎。碎片飄散的瞬間,一道身影踏步而出。
十丈高,通體蒼白,皮膚下不見血脈流動,五官輪廓卻和我一模一樣——那是神魔變的形態(tài),是我曾在秘典上見過的巔峰之軀。但它沒有生機,站姿僵直,雙目空洞如鑿穿的石像。
最刺眼的是它的胸口。
心臟位置破開一個窟窿,嵌著一顆緩緩旋轉(zhuǎn)的七彩晶體。那晶體不過拳頭大小,卻讓四周空氣扭曲變形,我的五臟六腑都被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幾乎站立不穩(wěn)。
永恒仙域的核心……真的在這里。
我還未反應過來,那晶體突然亮了一下。
一道虛影從中竄出,落在假神魔肩頭,是個少年模樣,眉眼清秀,穿著靈溪宗弟子服,發(fā)髻歪歪扭扭,像極了剛穿越時的我自己。
白小純的殘魂。
他低頭看著我,眼神先是悲憫,隨后轉(zhuǎn)為譏諷:“你還不走?占著我的身體,頂著我的名字,現(xiàn)在連宗門都給你守下來了,還不夠嗎?”
我喉嚨發(fā)緊,沒說話。
他聲音忽然拔高:“殺了他!奪回一切!你只是個外來的魂魄,根本不配活著!”說著,他抬手一揮,一段畫面強行擠進我腦?!?br />
深夜橋邊,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扶著欄桿嘔吐,腳下打滑,整個人翻過護欄,墜入漆黑江面。緊接著是靈魂被撕裂的感覺,時空裂縫中無數(shù)光點掠過,最后是一具少年身體猛然睜眼……
那是我穿越的那一夜。
記憶如刀,割得識海生疼。我眼前發(fā)黑,差點跪倒??删驮谀腔孟蠹磳⑼淌晌业膭x那,右臂鎖鏈猛地一震,市井紋路驟然升溫。
鍋鏟翻炒聲、糖葫蘆叫賣聲、孩童爭搶零錢的吵嚷聲……雜亂無章的人間喧囂從皮肉深處涌出,沖散了那段影像。
我喘著氣,抬頭瞪著他:“你說得對,我不是白小純??蛇@具身體現(xiàn)在歸我管,這命也是我一刀一劍拼來的。你想讓我自毀神智去成全你?做夢?!?br />
殘魂臉色一變,身形晃動。
我沒等他再出手,右臂鎖鏈猛然彈起,末端化作一根尖銳骨刺,直刺他面門。他驚叫一聲,化作流光縮回核心。
假神魔依舊矗立半空,毫無反應,仿佛只是個容器。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剛想喘口氣,眼角余光卻瞥見異樣。
七根情絲柱全都亮了。
柱頂浮現(xiàn)出人臉——靈溪宗主負手而立,血溪宗主坐在骷髏王座上冷笑,還有現(xiàn)代世界的主管站在辦公室窗前背對我……每一個都是我無法忽視的存在。他們的目光穿透虛空,釘在我身上,體內(nèi)獸血頓時躁動起來,經(jīng)脈像被滾水燙過。
更糟的是,兩道黑絲從柱子頂端垂落,纏住了人影。
杜凌菲靠在斷柱旁,雙手被情絲絞緊,冰晶屏障早已熄滅。她仰頭看我,嘴唇微動,卻發(fā)不出聲音。
另一根情絲繞上了宋君婉的腰際。她仍昏迷不醒,身體漂浮離地三尺,紅黑裙擺輕輕晃動,肩頭殘留的血跡正順著鎖骨滑下。
我心頭一緊,右臂鎖鏈立刻指向她們,想要沖過去切斷束縛。
可剛邁出一步,整條手臂劇痛如裂。龜裂處滲出的血更多了,鎖鏈表面市井紋路黯淡得幾乎看不見。強行催動只會讓它徹底崩解。
我咬牙停下。
就在這一刻,右臂上的紋路突然扭曲變形。
不是自發(fā)運轉(zhuǎn),也不是受情緒影響——是有人在刻字。
一道道細小的劃痕從鱗甲深處浮現(xiàn),排列成行:
“欲破假神魔,需斬七情絲?!?br />
我渾身一震。
這字跡……和夜傀留在密室石壁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他還留了這一手?
我盯著那行字,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假神魔站著不動,殘魂不敢再出,冥九幽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殺我,而是用這些情絲牽制住我和身邊的人,讓獸血沸騰,讓執(zhí)念翻涌,最后在混亂中吞噬一切。
可如果破解的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