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戰(zhàn)場......”

  “我們最后廝殺的那片虛空，空間本就脆弱不堪，被打得支離破碎?！?br />
  他抬眼，目光銳利地看向威廉：“而且，那片戰(zhàn)場的位置，離這個所謂的‘西幻宇宙’的世界壁壘，確實(shí)已經(jīng)很近了?！彼ｎD了一下，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復(fù)雜。

  “天明，”他叫出了威廉前世的名字，語氣少了幾分玩鬧。

  “大戰(zhàn)落幕時，我感應(yīng)到你那邊的氣息徹底寂滅了。大家都說你......隕落了，和那幾個老魔頭同歸于盡。”

  龍?zhí)斓穆曇舻统料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我當(dāng)時離得遠(yuǎn)，被幾個難纏的家伙拖著。等終于擺脫了趕過去，那片區(qū)域只剩下狂暴的虛空能量和破碎的空間碎片。什么也沒剩下?！?br />
  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喉結(jié)重重地滾動了一下，放下杯子時發(fā)出“咚”的一聲輕響。

  “我本來想著，就算你人沒了，至少要把你的佩劍‘墨雨’帶回去。那是你的本命神兵，不該流落虛空?！?br />
  龍?zhí)斓狞S金豎瞳緊緊盯著威廉：“我找遍了那片區(qū)域所有可能殘留的碎片，用龍族秘法探查，連一絲墨雨的氣息都感應(yīng)不到！它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br />
  “后來，我遇到了當(dāng)時離你最近的一個道友?！?br />
  龍?zhí)旎貞浿?，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他傷得很重，但神志還算清醒。他告訴我......”

  “他看到在你最后自爆本源，與那幾個老魔同歸于盡的瞬間，墨雨劍發(fā)出一聲悲鳴，劍身之上突然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然后......它就自己撕裂了空間，化作一道流光遁走了！速度之快，方向之詭異，他根本無法追蹤?！?br />
  龍?zhí)焐眢w微微前傾，青玉色的龍鱗紋飾在他額角若隱若現(xiàn)，黃金豎瞳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要穿透威廉的靈魂。

  “所以，天明，墨雨呢？它既然能在那種情況下自行破空而去。你在這個世界醒來，和墨雨的消失，絕對脫不了干系！你的劍呢？它在哪兒？”

  威廉靜靜地聽著。

  當(dāng)龍?zhí)熳詈蟮膯栴}拋出時，他沉默了。

  異色的雙瞳深處，是一種無法解答的茫然。

  “不知道?！彼従彄u頭。

  威廉的聲音有些干澀，他拿起酒杯，看著里面晃動的紫色液體。

  “我醒來后，就只是一個嬰兒。關(guān)于墨雨......在這個世界十幾年，我從未感應(yīng)到過它一絲一毫的氣息。沒有線索，沒有傳聞，什么都沒有?！?br />
  他抬起眼，迎上龍?zhí)斓哪抗猓凵裉故巺s帶著深深的困惑。

  “我也想知道它去了哪里?！?br />
  房間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龍?zhí)炀o鎖著眉頭，黃金豎瞳中的光芒明明滅滅，顯然在消化威廉的話，并思考著墨雨消失的謎團(tuán)。

  威廉則只是安靜地喝著酒，目光卻有些失焦地望著虛空。

  這沉默持續(xù)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最終，是威廉先輕輕嘆了口氣，他放下酒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他扯了扯嘴角，試圖重新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行了，老龍?！彼_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至少，”

  他抬起頭，異色的雙瞳看向龍?zhí)欤骸爸辽倌阄疫€活著，還能坐在這里，喝著異世界的酒，吃著菜，這不就是最大的好事嗎？”

  龍?zhí)炻勓?，緊鎖的眉頭驟然松開，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盤都跳了一下。“哈哈！說得對！”

  他洪亮的笑聲瞬間沖散了剛才的低沉氣氛，黃金豎瞳重新煥發(fā)出神采，帶著龍族特有的豪邁和不羈。

  “管他娘的怎么過來的！活著才是硬道理！老子當(dāng)初聽說你掛了，可是差點(diǎn)沒給你辦喪事，結(jié)果你小子倒好，偷偷跑到這鳥地方享福來了！”他指著威廉，語氣充滿了調(diào)侃和重逢的喜悅。

  威廉被他這大嗓門震得耳朵嗡嗡響，無奈地揉了揉額角：“喂喂，輕點(diǎn)拍！桌子壞了要賠的！再說，誰享福了？我這身體靈魂排斥得厲害，修煉慢得像蝸牛爬，憋屈得很！”他抱怨著，但眼底的笑意卻是真實(shí)的。

  “憋屈？”龍?zhí)煜袷锹牭搅耸裁刺齑蟮男υ?，抱著肚子笑得龍角都在顫?br />
  “你憋屈？哈哈哈！那場大戰(zhàn)你一個人玩得夠大夠刺激?。雒媸菈驂延^了，結(jié)果呢？把自己玩脫了吧！”

  他毫不留情地揭短，語氣充滿了戲謔，“嘖嘖嘖，堂堂仙界最強(qiáng)劍仙夜天明，最后落得個自爆收場，傳出去笑掉整個仙界的大牙！菜！就多練！”

  龍?zhí)炷樕蠈憹M了“你不行”的鄙視，尾巴得意地翹起老高。

  威廉被他說得老臉一紅，抄起手邊一個吃剩的果核就砸了過去：“滾蛋！你懂個屁！當(dāng)時情況多危急你知不知道！那群老魔頭居然群毆啊，混蛋?！?br />
  “不還是死了嘛?！饼?zhí)燧p松地偏頭躲過果核，嗤笑一聲，黃金豎瞳里滿是鄙夷。

  “那叫走投無路！那叫狗急跳墻！要我說，就是你小子殺上頭了！是不是好久沒碰到能讓你全力出手的對手，手癢得不行，打著打著就忘了自己姓啥，只想砍個痛快了？”他斜睨著威廉，一針見血地點(diǎn)破。

  威廉被噎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龍?zhí)煺f的......好像還真有那么點(diǎn)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