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撥云見日
造化弄人,無論是夏侯柔颯還是呂伯仙他本人,似乎都低估了他的修道資質(zhì),屬于是那種千年難遇的修道胚子。
呂伯仙拜訪的那座上山宗門名叫先宜臺。還未等他走上那山門臺階,感受到其獨(dú)特氣息的先宜臺老祖親自降臨,將其帶回了宗門。
在先宜臺老祖當(dāng)面道出了年輕書生的修行天賦之時(shí),年輕書生還是滿臉不可置信。老祖又帶其去往了先宜臺那座祖山之上,頓時(shí)異象橫生,五顏六色光芒大盛,去往天穹。
呂伯仙成為了千年來唯二與這先宜臺祖山那把仙器產(chǎn)生共鳴的人,上一個(gè),便是其身邊的這位開山祖師爺。
呂伯仙的修煉速度堪稱極為天人,在極短的時(shí)間內(nèi)迅速躋身為關(guān)門弟子行列,它曾向師尊,也就是先宜臺老祖多次要求下山回鄉(xiāng),卻都是被宗主以修行要事為理由一直拖延下去。年輕書生轉(zhuǎn)念一想,這才過了兩年時(shí)間,那再忍一年便是了,于是在力破境進(jìn)入到那座祖山之中開始閉關(guān)修行。
殊不知這一坐,就是幾十年之久。
待到呂伯仙出關(guān)之際,先宜臺老祖早已仙逝,年輕書生容貌依舊未變,還是來時(shí)的模樣,而且修為暴漲,從力魄境一飛沖天,直達(dá)命魂境,并且成功煉化了祖上之上的那一幅圣山仿卷為本命物。
在祭奠完先宜臺老祖之后,呂伯仙便是馬不停蹄的御風(fēng)前往劍明國,找到的,卻是一片斷壁殘?jiān)?br />
在走遍劍明國遺址,詢問當(dāng)?shù)乩习傩罩蟛虐l(fā)現(xiàn),早在十幾年前,劍明國早就已經(jīng)覆滅了。
年輕書生當(dāng)場愣在原地,如遭雷擊,在悲痛欲絕和幾聲嘶吼之下,方圓百里之地如同地牛翻背,就要連根拔起,好在偷偷跟隨在其之后的幾位長老拼勁全力才將其攔下?;謴?fù)理智的年輕書生最后去了一次原本屬于劍明國的京城,早已國破山河猶在,只是最后與她見面的那一間林間小院雖然雜草叢生,但是卻并未被毀去,依舊完好如初。
如今早已不是凡夫俗子的呂伯仙坐在破舊不堪的門檻之上,望著院子里,怔怔無言。
回到宗門之后,呂伯仙便開啟了長達(dá)百年之久的閉關(guān),在沖擊法覺境的時(shí)候,因?yàn)樾哪У膯栴},少數(shù)有上百次差點(diǎn)散道而去,最后還是其強(qiáng)行壓制住了自己的執(zhí)念,最終才得以破關(guān)而出。
破關(guān)之時(shí),原本的年輕書生早已是白發(fā)蒼蒼,胡須花白,卻還沒有顯得那么老態(tài)龍鐘,此時(shí)此刻,又正好是敵對宗門來犯,呂伯仙一個(gè)歸虛來到戰(zhàn)場之上,僅憑一人便是打殺了來犯的所有修士,然后又是來到敵對宗門的領(lǐng)空,百年來第一次使出那早已煉化圓滿的不能再圓滿的圣山仿卷,剎那間,七座由靈氣幻化而成的圣山從天而降,遮天蔽日,直接將敵對宗門山頭連同祖廟壓得稀碎,修士無一幸免。
那個(gè)時(shí)候的呂伯仙,早已法覺入洞觀。
之后,從年輕書生變?yōu)槔先迨康膮尾刹]有回到宗門,至于這位“老先生”去了哪里,便是無人知曉了。
在李沐春二人腳下的滾滾光陰流水逐漸消停,周圍場景變化,又變回了那一間茅屋。
李沐春與林一峰從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緩緩回過神來,就好像是自己親身走過一遭。
青衫年輕人搖了搖頭,“想不到老前輩還是個(gè)如此癡情之人?!?br />
“看來書上說得沒錯(cuò),情字一字最殺人。”,林一峰感慨道。
李沐春從腰間的金蠶中掏出一壺從采濤郡帶來的采濤釀,隨手拋了出去,呂伯仙看都沒看伸手一把接住,朝青衫年輕人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笑了笑。
“識相!”
李沐春想了想,隨后說道:“前輩一定是想見夏侯將軍的,既然機(jī)會都擺在眼前,為何不去與其解釋清楚?以前輩的手段,還不能收攏將軍的魂魄?”
呂伯仙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了嘴。
“物是人非事事休,待我歸來之時(shí),早已是魂飛魄散,縱使手段再如何通天,修為再如何高,又能怎么樣呢?”
“那劍武大殿里的那位是?”,林一峰問道。
“所以方才我才問你們二人,有無執(zhí)念?!?,呂伯仙說道。
“到了我們這個(gè)境界,執(zhí)念化形,實(shí)乃常事,只是化人,可能就有些寥寥無幾?!?br />
“聰明人難能在情愛上扭扭捏捏,所以老夫覺得自己蠢透了?!?br />
呂伯仙用袖子擦了擦了嘴,神情自若。
“前輩是因?yàn)椴桓颐鎸?,所以才一直不敢踏入那古殿一步吧”,李沐春突然這么一說。
呂伯仙置若罔聞。
“后生尚且年輕,也未曾經(jīng)歷過此事,或許對于情愛一事,算不得見解獨(dú)到,只是前輩寧愿枯坐百年甚至千年,為何不往前走上一步試上一試呢?”
呂伯仙放下酒壺。
“過了這么多年,心中也是積蓄了很多話想說吧,如今見也見得到,雖然早已不是原本之人,但是最起碼也能見到啊,就像后生小時(shí)候,很想念很想念娘親,于是就只能偷偷溜去娘親的院子里,靠著窗戶爬進(jìn)房間,躺在娘親以前的床上,就像娘親還在一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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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年輕人始終面帶淺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
林一峰拍了拍李沐春的肩膀。
呂伯仙將手中的酒壺隨意收回袖中,看向?qū)ψ哪且灰u青衫,目光隨后又轉(zhuǎn)向遠(yuǎn)方。
“后生之言,有理。”
呂伯仙起身緩緩離去,回頭朝著兩位年輕人說道:“在我這屋子里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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