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那天，周延提議在家吃火鍋，暖和又有氛圍。窗外是寒冷的冬夜，窗內(nèi)是咕嘟咕嘟翻滾的骨頭鍋底和滿桌的豐盛食材。沒想到陳向北一個人過節(jié)，周延便也邀請了他一起來。

  火鍋熱氣騰騰，三人圍坐。陳向北和林南笙畢竟相識多年，聊起大學時的一些趣事和共同認識的人，自然有幾分默契。

  陳向北涮著一片毛肚：“說起來，小雅和趙磊是不是好事將近了？上次碰到趙磊，那小子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br />
  林南笙笑著點頭，眼神溫暖：“嗯，日子定在明年了。趙磊說要搞個特別的求婚儀式，讓我們幫忙保密呢?！?br />
  陳向北：“他倆能成，還真是不容易。記得大學那會兒，他倆可是沒少鬧笑話?！?br />
  林南笙掩嘴輕笑。

  周延在旁邊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偶爾還會心一笑，心里開始咕嘟咕嘟地冒酸泡泡。他故意湊近林南笙，身體貼得極近，幾乎要把她圈進懷里，夾起一筷子剛燙好的肥牛想喂她：“笙笙，這個肥牛好了。”

  林南笙正聽陳向北講到一個有趣的地方，下意識地微微側(cè)身避開了一點過于親密的距離，接過碗，語氣自然：“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然后繼續(xù)轉(zhuǎn)向陳向北，“然后呢？小雅當時什么反應？”

  周延的手僵在半空，悻悻地收回，不甘心地在桌子底下，用自己的腳輕輕碰了碰林南笙的小腿，這是他們在家吃火鍋時的慣常小動作，示意她把腳擱自己腿上暖和放松。但林南笙正專注于聊天，只是小腿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并沒理會他這個暗示。

  陳向北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看著周延那副急于宣示主權(quán)卻又暗暗吃癟的樣子，忽然惡作劇心起。他夾了一筷子青菜，狀似無意地笑著開口，目光卻瞟向周延：“哎，周延，說起來，我記得你說大學那個初戀，是不是也特別怕冷？你還把人家的手拉過來揣自己羽絨服口袋里捂著？”

  周延心里“咯噔”一聲，立刻在桌下不輕不重地踢了陳向北一腳，臉上堆起假笑打斷他：“咳！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你記那么清楚干嘛！吃菜吃菜！這蝦滑特別嫩，快嘗嘗！”他趕緊給林南笙撈了一大勺，幾乎堆滿她的碗，“笙笙，多吃點，這個不胖人。”

  陳向北不依不饒，壞笑著繼續(xù)點火：“別打岔啊，后來怎么分的來著？好像是人家畢業(yè)要出國，你……”

  林南笙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甚至還對周延笑了笑，輕聲說“謝謝”，但心里卻像被細小的針尖輕輕扎了一下。說不介意是假的，雖然知道那是過去式，理智上也理解，但聽到他曾對另一個女孩也展現(xiàn)過如此親昵的體貼，內(nèi)心還是會泛起一絲微小的、不舒服的漣漪，一種難以言喻的占有欲在悄悄作祟。

  陳向北見目的達到了一點，又看林南笙雖然面色如常，但眼神細微地閃爍了一下，心里那點惡作劇的快感沒了，反而有點過意不去。他不想真的讓她不開心，立刻轉(zhuǎn)移話題，目光轉(zhuǎn)向林南笙，帶著點調(diào)侃：“南笙，你那個小學弟張昊呢？后來還有聯(lián)系嗎？”

  這個問題讓周延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緊張地看向林南笙，連剛夾起的牛肉都忘了蘸料。

  林南笙倒是落落大方，咽下口中的食物，平靜地回答：“沒有特意聯(lián)系了。不過朋友圈偶爾會刷到動態(tài)，好像工作挺順利的，前陣子還看他去了北歐旅行?！?語氣平常得像在談論一個普通同學。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帶著點回憶的弧度：“不過說起來，大學那會兒還是你讓他照顧我，才熟悉起來的，當時還挺感動的，覺得這學弟真靠譜?！?br />
  周延內(nèi)心OS：陳向北這個家伙絕對是故意的！他肯定還知道更多細節(jié)！不行，晚上得“嚴刑拷打”一下笙笙，把張昊那點“豐功偉績”都交代清楚！

  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忍不住追問，語氣盡量裝作隨意：“哦？那后來呢？他就沒……表示點別的？” 他想問“就沒追你？”，但礙于陳向北在，沒好意思問出口。

  窗外的圣誕燈飾安靜地閃爍，屋內(nèi)的火鍋依舊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