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jié) 靈魂抉擇

  血色裂縫橫貫天際，如同撕裂的傷口般猙獰。七道身影立于虛空，為首的渾沌之子長發(fā)飛揚，額間晶體已鑲嵌六顆猩紅光點，只差最后一顆尚未亮起。

  美樂...顧曉婷懷中的小白貓?zhí)撊醯靥ь^，金色瞳孔映出天空異象，快走...

  顧曉婷抱緊它，指節(jié)發(fā)白，這次絕不。

  瑤池玉霄宮劇烈震顫，琉璃瓦片雨點般墜落。西王母鳳冠歪斜，卻仍高舉金色印璽維持最后結(jié)界：白虎！帶她們進昆侖鏡！那是唯一安全——

  話音未落，一道黑光劈下，西王母噴血倒退。渾沌之子緩緩收手，六名隨從如鬼魅般散開，將瑤池團團圍住。

  安全？渾沌之子的聲音忽男忽女，帶著殘忍的天真，這世間哪還有安全之處？

  顧曉婷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名隨從格外眼熟——那是個穿校服的少女，面容與阿夜有七分相似，脖子上掛著半塊藍黑色晶體。

  阿月？她脫口而出。

  少女機械地轉(zhuǎn)頭，眼神空洞：阿夜...哥哥...

  渾沌之子輕笑，伸手撫摸阿月的頭發(fā)：妹妹不認得你了。畢竟她只有一半靈魂。他忽然指向小蘭，鑰匙只有一半力量。

  小蘭突然尖叫抱頭，金色光芒從她體內(nèi)迸發(fā)！地面浮現(xiàn)巨大陣法紋路，與顧曉婷夢中見過的金色大門圖案一模一樣！

  開始了。成年版的小蘭聲音再次出現(xiàn)，時空之門的共鳴。

  血色裂縫驟然擴大，一幅駭人景象展現(xiàn)其中——現(xiàn)代都市陷入火海，無數(shù)黑影從地底涌出，而城市中央，赫然是顧曉婷居住的公寓樓！

  這是...未來？顧曉婷渾身發(fā)冷。

  是現(xiàn)在。渾沌之子微笑，你們被困在瑤池時，人間已經(jīng)過去三天。

  美樂掙扎著跳下地，身形在金光中勉強恢復白虎形態(tài)，卻只有犬只大?。翰豢赡?..四象結(jié)界明明...

  被你們親手破壞了。渾沌之子抬手，畫面切換至北冥——四象神君封印清荷的水晶正在龜裂，為了封印我母親，你們消耗了結(jié)界核心力量。

  西王母擦去嘴角血跡：白虎，沒時間了！昆侖鏡！

  一塊青銅古鏡從她袖中飛出，懸浮在顧曉婷面前。鏡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旋轉(zhuǎn)的星河。

  顧曉婷摟緊瑟瑟發(fā)抖的小蘭，那你們呢？人間呢？

  西王母苦笑：總有人要留下拖延時間。她突然割破手腕，血線飛入古鏡，聽著！去千年前的瑤池，找到剛被分裂的渾沌精粹，在它被植入七靈體內(nèi)前——

  一道黑刃貫穿她的胸膛！

  娘娘！霜月真人目眥欲裂。

  渾沌之子抽回手，舔舐指尖黑血：多嘴。

  美樂怒吼撲上，卻被兩名隨從攔截。它體型雖小，攻勢依舊凌厲，一爪撕碎左側(cè)隨從的咽喉！黑色晶體落地，竟化作一只通體漆黑的仙鶴。

  瑤池的...青鸞衛(wèi)？美樂怔住。

  渾沌之子大笑：驚訝嗎？你們所謂的盟友，早被渾沌侵蝕了！

  顧曉婷突然發(fā)現(xiàn)——其余五名隨從，分別是狼妖、鮫人、天兵甚至朱雀神君的親衛(wèi)！

  曉婷姐...小蘭突然拽她衣角，聲音稚嫩卻清醒，鏡子在說話...

  昆侖鏡劇烈震顫，鏡面浮現(xiàn)文字：【以血為誓，時空可逆】

  要我的血？顧曉婷毫不猶豫咬破手指。

  美樂扭頭大喊，那是靈魂契約！你會——

  遲了。血珠觸及鏡面，萬丈金光爆發(fā)！顧曉婷感到靈魂被撕扯的劇痛，恍惚間看見兩個選擇：

  左鏡面顯示千年前的瑤池，西王母正將七塊黑色晶體分發(fā)給七人；

  右鏡面卻是現(xiàn)代臥室，美樂還是普通黑貓，正趴在她枕邊酣睡。

  【救世或忘憂，擇一而行】

  這是...顧曉婷意識模糊，回到過去改變一切，或者回到混沌爆發(fā)前的生活？

  渾沌之子的狂笑傳來：選??！看看是拯救這些虛偽的神仙，還是回去當你的凡人！

  小蘭突然撲到鏡前，小手同時按上兩面：我選第三條路！

  小蘭！顧曉婷驚恐地想拉回她，卻見妹妹全身化作金光流進鏡中！

  時空凝固。

  渾沌之子的動作定格在猙獰的撲擊姿態(tài)，美樂騰空的毛發(fā)靜止如雕塑，連墜落的瓦礫都懸在半空。

  唯有鏡面泛起漣漪，走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成年顧小蘭，穿著與西王母相似的華服，眉心一點金印。

  終于見面了，姐姐。她微笑，眼中卻是千年滄桑，鑰匙的完全體，也是時空的守門人。

  顧曉婷喉嚨發(fā)緊：你...一直知道這一切？

  從你撿到美樂那天起。成年小蘭輕撫靜止的白虎，它是西王母安排守護你的，因為只有的血親能觸碰時空之門。

  鏡面突然顯示新畫面：年幼的小蘭在車禍中推開顧曉婷，自己卻被撞飛——而那輛肇事車，駕駛座上赫然是眼睛全黑的清荷仙子！

  父母...不是意外死亡？顧曉婷渾身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