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更舒服，同時思緒紛飛。陳上校的警告、軍方的興趣、國際AI聯(lián)盟的威脅...還有那個關(guān)于顧曉婷的險惡暗示。

  實驗室里，小王和其他助手已經(jīng)按照林默涵先前的指示加強了安全措施。顧曉婷搖搖晃晃地走向她放在角落的行軍床——自從搬來這個實驗室，她幾乎住在了這里。

  你應該回家好好睡一覺，林默涵說，明天可能更忙。

  顧曉婷搖搖頭，太遠了，而且...她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我有點害怕單獨行動。今天那個電話威脅...

  林默涵心頭一緊。他還沒告訴她陳上校的警告。我...我其實有件事要告訴你。

  他簡要復述了天臺談話的內(nèi)容，省略了關(guān)于顧曉婷背景的部分。隨著他的敘述，顧曉婷的眼睛越睜越大。

  軍方想用我們的技術(shù)做審訊工具？她跳起來，憤怒像電流般穿過她的全身，絕對不行！這是對人類情感的褻瀆！

  我拒絕了，但他們堅持要派安保人員...

  就像他們要那些安全協(xié)議？顧曉婷冷笑，一旦軍方介入，我們就失去控制了。你知道他們會做什么嗎？他們會收集所有使用過我們系統(tǒng)的人的情感指紋，建立一個巨型數(shù)據(jù)庫...

  林默涵驚訝于她迅速看穿軍方意圖的能力。我們可能需要暫時妥協(xié)，至少等危機過去...

  顧曉婷出奇地平靜下來，我們刪除所有數(shù)據(jù)，銷毀原型機。

  什么？林默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我們幾個月的心血！它能拯救無數(shù)像莉莉那樣的病人！

  也能傷害無數(shù)無辜的人，如果落入錯誤的手中。顧曉婷直視他的眼睛，你父親教過你醫(yī)者誓言嗎？首先，不造成傷害

  林默涵如遭雷擊。父親確實經(jīng)常念叨這句話，在他決定學醫(yī)的那些年...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顧曉婷思考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有。開源。

  什么？

  我們把核心算法和數(shù)據(jù)集開源，發(fā)布到全球網(wǎng)絡(luò)。這樣任何人都能使用，任何人都無法壟斷，包括軍方。

  林默涵震驚于這個大膽的想法。開源意味著放棄專利保護，但也意味著技術(shù)無法被任何單一勢力控制。

  這太冒險了...我們的資金、設(shè)備...

  都比不上這項技術(shù)可能帶來的傷害重要。顧曉婷走近一步，默涵，我知道這很難。你投入了那么多...我們都投入了那么多。但有時候正確的事就是最難的。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帶姓氏，如此自然又如此親密。林默涵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法想象沒有她的實驗室，沒有她的生活。

  我需要考慮一下，他最終說，明天我們再...

  一聲巨響突然從實驗室外傳來，接著是刺耳的警報聲。林默涵條件反射地撲向顧曉婷，將她護在身下。幾秒鐘后，小王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有人試圖闖入！安保系統(tǒng)阻止了他們，但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設(shè)備附著在外墻上...

  林默涵和顧曉婷對視一眼，同時說道：數(shù)據(jù)竊取器！

  他們沖向主服務器，果然發(fā)現(xiàn)有人試圖遠程接入。軍方的安全協(xié)議自動攔截了入侵，但攻擊者顯然非常專業(yè)。

  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顧曉婷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他們不會放棄的。

  林默涵突然做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想到的動作——他抱住了顧曉婷。不是出于保護，而是出于一種更原始、更強烈的沖動。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在她耳邊低語，也不會讓我們的技術(shù)被濫用。我保證。

  顧曉婷在他懷中僵了一秒，然后放松下來，雙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我們一起面對，她輕聲說，像以前一樣。

  林默涵低頭看她，月光透過實驗室的窗戶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他見過最美的輪廓。不知是誰先移動的，他們的距離逐漸縮短，直到呼吸交融，直到唇瓣相觸。

  這個吻帶著辣椒粉的味道、咖啡的苦澀和長時間工作的疲憊，卻也帶著某種等待了太久的甜蜜。當他們分開時，實驗室的警報恰好停止，仿佛世界給了他們這一刻的寧靜。

  我想，顧曉婷微微喘息著說，我們剛剛讓事情變得復雜了。

  或者簡單了。林默涵輕撫她的臉頰，我不能再假裝你只是我的研究伙伴。

  又一聲警報打斷了他們，這次是小王急促的敲門聲。林博士！陳上校帶著部隊到了，他們要立即見您！

  顧曉婷抓緊林默涵的手，無論決定什么，我們一起。

  林默涵點頭，與她十指相扣。走向?qū)嶒炇议T口時，他意識到自己正面臨人生最重要的抉擇之一——關(guān)于技術(shù)、關(guān)于倫理、關(guān)于愛情。而這一次，他不會獨自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