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亡彎道
我塵封的記憶——那天同事聚會,我喝了清酒卻堅持開車,因為小晴說想早點回家看胎心監(jiān)護儀的畫面。
懸崖下的汽車墳場突然升起,我的奧迪A4與無數(shù)時空的車輛碰撞融合。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自行車嵌進車門,2025年的自動駕駛芯片從眼眶長出,擋風玻璃上的裂痕組成無數(shù)個字。
黑衣女子終于完整顯形。她破碎的軀體橫跨三個時空:左半身是墜崖時的支離破碎,右半身是太平間里被縫合的殘軀,而腹部是尚未形成的胎兒黑洞。二十三個陸遠同時發(fā)出哀求,她卻將我們的脊椎串聯(lián)成鑰匙,插入懸崖上的虛空鎖孔。
永恒循環(huán)在這一刻具象化。
我的皮膚與真皮座椅長成一體,聲帶震動著不同年代的引擎轟鳴,后視鏡里延伸出無限重復(fù)的公路。當新生死嬰咬斷車鑰匙的瞬間,山路上又亮起新的車燈——那是2019年醉駕的我自己,正載著鮮活的小晴駛向這個注定重逢的彎道。
后座的黑衣女子最后一次摟住我腐爛的脖頸,在我們白骨交融的瞬間輕嘆:現(xiàn)在全家真的永遠在一起了。
儀表盤迸裂的火星點燃了泄漏的汽油,懸崖上的莫比烏斯環(huán)爆發(fā)出藍白色冷焰。在時間焚燒殆盡的最后剎那,我看到所有時空的陸遠都露出了解脫的微笑,而那些從灰燼中重生的汽車墳場,正隨著新墜落的車輛不斷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