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兄長歸來
次日的晨光,帶著幾分慵懶的暖意,漫過鎮(zhèn)國將軍府的朱紅院墻。
院角的桃樹上,昨日纏的紅綢還未拆下,粉白的花瓣沾著晨露,落在滿地未掃的鞭炮碎屑上,像撒了層碎糖。
仆役們正忙著收拾婚宴的痕跡,擦拭著案上殘留的酒漬,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桂花糖香,混著廚房里傳來的蒸糕甜氣,滿是喜事未盡的溫軟。
楚母坐在前廳的軟榻上,手里捏著塊剛繡好的荷花紋帕子——本是給楚清瑤備的新婚賀禮,昨日忙亂忘了遞出去,今日想著讓楚清顏捎去程家。
她身旁的小幾上擺著剛蒸好的棗泥糕,是楚家長子楚清越最愛吃的,雖知道他在邊關(guān)難歸,卻還是習(xí)慣性地多蒸了一籠,沒想到剛擺好,就聽見院外傳來侍衛(wèi)的高聲通報:“啟稟將軍、夫人!
大公子和二公子回來了!已到府門口!”
“什么?”楚母手里的帕子“啪”地落在膝上,猛地站起身,眼底瞬間涌滿水汽:“清越和清辭?他們怎么回來了?
不是說清越在邊關(guān)值勤,清辭在江南督運糧草,一時回不來嗎?”
楚將軍剛從兵部回來,卸下朝服的手還沒擦干,聞言也快步往外走,語氣難掩激動:“定是趕著想給清瑤送賀禮,卻沒想到晚了一日!快,去門口迎迎!”
楚清顏正坐在廊下幫楚母整理繡線,聽到消息也驚喜地站起身:“大哥和二哥回來了?
我都快一年沒見大哥了,不知道他在邊關(guān)瘦沒瘦。”說著便跟著楚母、楚將軍往府門口跑,連落在椅上的繡筐都忘了提。
府門口的巷口,兩匹駿馬正昂首立著。
左側(cè)那匹黑馬上,男子身著玄色勁裝,肩寬背厚,臉上帶著幾分風(fēng)霜,卻難掩眉眼間的剛毅——正是楚家長子楚清越。
他身旁的白馬上,坐著個穿月白錦袍的少年,眉眼間帶著幾分江南的靈動,手里還提著個描金漆盒,是楚家幼子楚清辭,在江南負責(zé)漕運糧草,比楚清越還晚半年離京。
“爹!娘!”楚清辭最先看到門口的家人,笑著翻身下馬,提著漆盒快步跑過來,一把抱住楚母的胳膊。
“娘,我可算回來了!路上快馬加鞭,還是沒趕上二姐的婚禮,太可惜了!”
楚母握著他的手,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指節(jié),忍不住擦了擦眼淚:“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清辭,你看你,在江南待了半年,倒瘦了些,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楚清越也翻身下馬,走到楚將軍面前,躬身行禮,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卻依舊沉穩(wěn):“爹,兒子回來了。
邊關(guān)近來安穩(wěn),故向?qū)④娬埩税朐录伲牖貋砜纯茨湍?。?br />
楚將軍拍了拍他的肩,力道重得幾乎讓他趔趄,眼底卻滿是欣慰:“好小子!回來就好!
走,進府說,你娘給你蒸了你最愛吃的棗泥糕?!?br />
一行人簇擁著兄弟倆往里走,楚清顏拉著楚清辭的胳膊,好奇地問:“二哥,你手里的漆盒里裝的什么?是不是江南的好東西?”
楚清辭笑著掀開盒蓋,里面擺著幾柄精致的畫扇,扇面上畫著江南的荷花、垂柳,還有幾盒胭脂水粉,是琳瑯閣在江南分店的新品。
“這畫扇是給大姐和大姐夫的新婚禮物,胭脂是給娘和大姐的,還有這個——”他從盒底摸出個小巧的瓷瓶:“是江南的薄荷膏,治蚊蟲叮咬最管用,夏天快到了,給娘備著?!?br />
楚母接過瓷瓶,心里暖得像揣了個暖爐:“你這孩子,走到哪兒都想著我們?!?br />
楚清越也從馬背上取下個粗布包裹,遞給楚母:“娘,這是邊關(guān)的狐裘,比京城里的暖和,您冬天穿正好。
還有些風(fēng)干的牛肉干,是兒子自己曬的,給爹和二弟當(dāng)零嘴?!?br />
幾人說著走進前廳,楚母連忙讓丫鬟把棗泥糕端上來,又溫了壺桂花酒。
楚清辭拿起塊棗泥糕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問:“大姐呢?昨日大婚,今日該回門了吧?
我還沒給她道賀呢。”
“剛讓人去程家送信了,說你們回來了,清瑤定是會立刻趕回來的。”楚母笑著說。
然后又給楚清越遞了杯酒:“你在邊關(guān)喝不到這么好的桂花酒,多喝點。”
楚清越接過酒杯,淺啜一口,目光掃過廳內(nèi)未拆的喜字,輕聲問:“二妹夫程明遠,是個可靠的人吧?”
楚將軍點點頭,語氣帶著滿意:“是個好小子,翰林院任職,為人正直,對清瑤也上心。
昨日大婚時,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發(fā)誓,要一輩子對清瑤好?!?br />
楚清越“嗯”了一聲,眼底的擔(dān)憂稍稍放下。
他在邊關(guān)時就聽說過程明遠的名字,只擔(dān)心文弱書生不懂疼人,如今聽父親這么說,才算徹底放心。
正說著,院外傳來丫鬟的聲音:“夫人!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眾人連忙起身往外走,只見楚清瑤穿著件水紅襦裙,發(fā)間簪著程明遠送的并蒂蓮玉佩,正挽著程明遠的手快步走來。
看到楚清越和楚清辭,她眼睛瞬間亮了:“大哥!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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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么回來了?”
“大姐!”楚清辭笑著跑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我們特意回來給你送賀禮,可惜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