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下一次
想讓她留下,想把她揉進(jìn)骨血里,從此呼吸都與自己同步。
想讓她眼里只映出自己一個人的倒影,再容不下其他。
想筑一座金絲籠,藏起這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讓所有喧囂、所有危險、所有覬覦的目光都隔絕在外。
可是不行。
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最終也只能無力地松開。
理智如同冰水,澆熄了心底瘋狂滋長的妄念。
她是翱翔九天的鳳凰,羽翼掠過的是他們無法企及的蒼穹。
她的世界廣闊無垠,自由是刻在她靈魂里的印記。
他們之于她,不過是凡塵中偶然停駐的枝椏,能得她片刻棲息的垂憐,已是奢求。
若因一己私欲折其羽翼,囚于方寸之間,那奪目的光芒終將黯淡。
他們愛上的,本就是那片絢爛的天空,而非一只困于掌中的雀鳥。
她是從指縫里呼嘯而過的風(fēng),是懸在九天觸不可及的月。
所以,只能仰望。
在每一次她展翅時,壓下喉間的苦澀,目送她飛往更高更遠(yuǎn)的地方。
然后,將自己站成一座沉默的山巒,或是一棵扎根深厚的古木,在她需要休憩時,提供一個安穩(wěn)的落腳點。
在她回眸時,能看見他們始終如一的守望。
祈求她的一絲垂憐,便已用盡全部力氣。
這無望的愛意,是甜蜜的凌遲,也是他們甘之如飴的宿命。
愛是占有,更是克制。
是瘋狂想將她拉入塵泥,卻更愿親手托舉她,奔赴屬于她的星辰大海。
于是只能退回來,守著這點咫尺天涯的距離。
在她偶爾掠過時,卑微地祈求一絲余溫,假裝那是獨屬于自己的垂憐。
風(fēng)過無痕,卻吹不散這凝重的、名為“愛而不敢妄求”的嘆息。
時霧溜溜達(dá)達(dá)了一上午,像只巡視自己領(lǐng)地的貓,每個人那里都去轉(zhuǎn)了一圈。
先去王胖子那里,蹭了剛出鍋的糖醋里脊和椒鹽小排,吃得滿嘴油光,還順走了半包瓜子;
又溜達(dá)到張啟靈那兒,什么也不說,就踮腳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啾”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看著他耳根慢慢變紅,心滿意足地跑開;
接著竄到張??头块T口,舉著張啟靈剛給她削的小木鳥,對著正在算賬的人炫耀了半天:“看!小哥給我做的!飛得可遠(yuǎn)了!”
最后晃悠到張海鹽那兒,看他正滿頭大汗地扎馬步,便蹲在一旁嗑著瓜子指點江山:“下盤不穩(wěn)啊鹽砸!再加半個時辰!”
張海鹽哀嚎:“老大!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時霧吐掉瓜子皮,笑嘻嘻:“我腰好著呢!”
去張海杏那里,想和美女貼貼,結(jié)果被迫和張海杏對練,留下一個傀儡悄咪咪地逃跑了;
去黑瞎子那里,坑了一百塊錢,然后搶了他墨鏡戴在自己臉上,臭美地照了半天鏡子;
去解雨宸那里,扒著書房門框探頭,眨巴著眼睛問“花花,今天想吃干鍋蝦”,得到一聲無奈的嘆息和溫柔的摸摸頭;
一上午雞飛狗跳,她愣是憑一己之力把解家大院攪和得熱氣騰騰。
直到日頭高懸,她才拍拍手,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屋睡午覺去了。
?。∪松?!
時霧雙手張開躺在床上,還沒感慨完呢,就感覺眼前突然一暗!
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上方,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000?你干嘛呢?”時霧眨了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有點懵。
是的,000……啊不,時零突然化形了。
他雙手撐在時霧身體兩側(cè)的床鋪上,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他微微俯身,黑色的長發(fā)垂落下來,有幾縷甚至掃到了時霧的臉頰,帶來一絲冰涼的癢意。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時霧甚至能數(shù)清他纖長睫毛的根數(shù)。
時零那雙深邃的、仿佛盛著星海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里面翻涌著某種她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阿霧……”時零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不是說好帶我去玩的嗎?”
時零難受。
他在系統(tǒng)空間里看了半天。
阿霧找了所有人,就是沒找他。
她跟胖子搶零食,跟張啟靈要親親,跟張??挽乓?,跟張海鹽斗嘴,跟張海杏搭訕,連黑瞎子和解雨宸都沒落下!
唯獨把他忘了。
他等了又等,從清晨等到日上三竿,看著她像只花蝴蝶一樣滿院子飛,就是沒等到她想起自己。
明明……我才是第一個認(rèn)識阿霧的……
時霧被他問得一愣,看著眼前這張寫滿“幽怨”的帥臉,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