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獵佛門客 師徒宿命殤
萬仙陣未開,朝歌城外的密林中已彌漫著算計的氣息。申公豹一襲佛門僧袍,立于法戒羅漢的洞府外,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贊嘆:“道友這‘金光罩體’神通,真是佛法精深!只可惜隱居于此,無人知曉?!?br />
法戒正摩挲著手中念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意動。申公豹見狀,話鋒一轉(zhuǎn):“聞仲太師在西岐苦戰(zhàn),那十絕陣雖厲害,卻缺個鎮(zhèn)陣的高人。道友若去相助,不僅能大破西岐,更能讓佛法傳遍天下,豈不是功德一件?”他話鋒又頓,故作遲疑,“只是聽說西岐有哮天犬,吠聲能破金身,道友需多提防。”
法戒心頭一熱,又被那“破金身”的提醒勾起好勝心,當(dāng)即拍案:“道友所言極是!吾這便去助聞太師!”申公豹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面上卻依舊熱情:“道友此去,必能成功!”待法戒離去,他悄然捏碎一枚傳信符,傳訊給“風(fēng)吼陣”陣主董全:“有西方羅漢入陣,可引罡風(fēng)專破金光?!?br />
三日后,十絕陣的“風(fēng)吼陣”中傳來一聲慘叫。法戒剛?cè)腙嚕惚魂囍型蝗患觿〉念革L(fēng)纏住,金身竟如紙糊般開裂。他驚怒交加,卻見董全立于陣眼冷笑:“多謝申道友提醒,這破金罡風(fēng),果然管用!”法戒方知中計,卻已來不及,一道罡風(fēng)劈下,他魂魄離體,直往封神榜飛去——申公豹的“獵佛”名單,又添一人。
不久后,三仙島傳來噩耗:趙公明被釘頭七箭書害死。申公豹連夜趕去,跪在云霄娘娘面前,聲淚俱下:“三位姐姐,趙師兄死得冤??!那陸壓道人雖用了邪術(shù),可若不是毗蘆仙那叛徒泄露師兄的功法命門,他怎會輕易中招?”
云霄眉頭緊鎖,碧霄已按捺不住怒火:“那毗蘆仙竟如此大膽!姐姐,我們這就去為兄長報仇!”申公豹適時補充:“毗蘆仙早與西方教勾結(jié),如今就在聞仲軍中,三位姐姐若擺下九曲黃河陣,既能教訓(xùn)闡教,又能清理門戶!”
三霄娘娘果然心動,不久便在西岐城外布下九曲黃河陣。陣中混戰(zhàn)之際,申公豹暗中引毗蘆仙往碧霄身前去。碧霄見他,想起申公豹的話,金蛟剪一揮,怒喝:“叛徒!拿命來!”毗蘆仙猝不及防,被金蛟剪攔腰斬斷,魂魄化作金光,也入了封神榜。
誅仙陣開時,申公豹又將目光投向了長耳定光仙。他察覺這截教隨侍七仙與西方教彌勒尊者暗通款曲,便悄悄將“長耳定光仙欲盜六魂幡叛逃”的消息,分別傳給金靈圣母與多寶道人。萬仙陣混戰(zhàn)中,長耳定光仙剛摸到六魂幡,便被多寶道人一掌拍中后背。
他轉(zhuǎn)身欲逃,卻見金靈圣母的龍虎玉如意已至眼前:“截教豈容叛徒!”長耳定光仙魂飛魄散之際,申公豹又對著彌勒尊者的方向大喊:“彌勒尊者,為何要殺長耳道友滅口!”一句話,讓截教眾仙對西方教怒火更盛,也為三清聯(lián)手抗佛埋下了引線。
萬仙陣決戰(zhàn)前夕,西岐城外陰云密布。姜子牙率闡截眾仙列陣,對面商軍陣中,聞仲騎墨麒麟,手持雌雄金鞭,須發(fā)皆白卻氣勢如山,只是眼底藏著化不開的疲憊。
忽然,仙樂縹緲,一道金光自天際落下。金靈圣母乘七香車,手持龍虎玉如意,四象塔環(huán)繞周身,停在西岐陣前。姜子牙躬身行禮:“金靈師姐駕臨,有失遠迎。”
金靈圣母微微頷首,目光卻如利劍般直刺聞仲:“子牙師弟,貧道此來,不為助周,只為了結(jié)一段師徒因果?!彼聪蚵勚?,聲音清冷如冰,“聞仲,你可知罪?”
聞仲從墨麒麟上翻身而下,整了整染血的鎧甲,對著金靈圣母行三拜九叩大禮。每一次叩首,都重重砸在地上,揚起細塵:“師尊面前,弟子永是罪徒。但對成湯社稷、天下百姓,聞仲無愧于心!”
“執(zhí)迷不悟!”金靈圣母眼中閃過痛楚,卻又迅速被決絕取代,“你自絕于道門,今日便由我親手了斷這因果!”
聞仲猛地抬頭,眼中含淚卻語氣堅定:“師尊要取弟子性命,弟子甘受。但要弟子背棄成湯,絕無可能!”說罷,他飛身而起,雌雄金鞭化作兩道蛟龍,攜畢生修為攻向金靈圣母。
金靈圣母將龍虎玉如意輕輕一拋,金光萬道,竟將雙鞭定在半空。她始終未下殺手,只是輕嘆:“你的道行,如何逆天?”聞仲拍了拍墨麒麟,坐騎怒吼著噴出黑煙烈火,卻被金靈圣母頭頂?shù)乃南笏M數(shù)吞沒——那塔,還是當(dāng)年她親手賜給聞仲的護身法寶。
“師尊!”聞仲慘然一笑,“天意若要成湯覆滅,弟子便以血肉之軀殉葬!”他竟開始匯聚元神,要自爆明志。
“癡兒!”金靈圣母終于色變,她豈能看著愛徒形神俱滅?龍虎玉如意化作一道溫和金光,瞬間束縛住聞仲,打斷了他的自毀?!澳愕拿?,不該輕賤?!彼曇纛澏?,“今日廢你修為,留你性命,去看清你守護的江山,究竟值不值得?!?br />
一道清光沒入聞仲體內(nèi),他的道果悄然消散,卻保住了性命與神智。聞仲萎頓在地,望著金靈圣母的背影,喉頭哽咽。金靈圣母不再回頭,對姜子牙道:“此間事了。”便駕七香車化作金光,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