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窮奇亂界 血濺凌霄
天界的晨曦剛漫過凌霄殿的金頂,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突然撕裂云層——窮奇掙脫上古封印,周身裹挾著黑瘴,撞碎南天門的結(jié)界,徑直撲向凌霄殿。
“孽畜敢爾!”旭鳳聞聲提槍,紅袍獵獵沖出殿外,鳳翎槍尖燃著烈焰,直刺窮奇咽喉。窮奇甩動巨尾,黑瘴如墨汁般潑灑,與火焰相撞,爆發(fā)出刺耳的噼啪聲。殿外仙娥仙官四散奔逃,太微與荼姚已登殿階,神色凝重地看著戰(zhàn)局。
錦覓本在洛湘府侍弄花草,聽聞動靜匆匆趕來,見旭鳳被窮奇的利爪逼得連連后退,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修為尚淺,抓起身邊仙侍的佩劍就沖了上去:“鳳凰!我來幫你!”她一劍劈向窮奇后腿,卻被黑瘴反噬,踉蹌著跌在地上。
旭鳳見她遇險,心神一亂,窮奇趁機揮爪掃過他的肩頭,紅袍瞬間被鮮血浸透?!耙拑?!”他忍痛回身將錦覓護在身后,鳳翎槍拄地,臉色蒼白卻依舊擋在她身前。
“大膽錦覓!”荼姚見狀勃然大怒,鳳釵上的珠翠因怒氣劇烈顫抖,“區(qū)區(qū)花神之女,竟敢在天界戰(zhàn)事中莽撞行事!害我兒受傷,你擔(dān)待得起嗎?”
“天后息怒?!彼衤辶乜觳缴锨埃瑢㈠\覓拉到身后,青衫拂動間滿是護犢之意,“覓兒年幼無知,只是情急之下想幫忙,并非有意闖禍。旭鳳殿下受傷,我等亦心有愧疚,待事后必當(dāng)以靈藥相贈?!?br />
“水神這話是在怪罪我兒護著她?”荼姚冷笑,“若不是她添亂,旭鳳怎會受傷?一個私生女,也配讓我兒舍命相護?”
“天后慎言!”風(fēng)神臨秀上前一步,與水神并肩而立,“錦覓是花神之女,亦是我與洛霖的義女,豈能容你如此詆毀?窮奇作亂,旭鳳殿下應(yīng)戰(zhàn)是神職所在,與錦覓何干?”
殿階上的太微捻著胡須,目光在幾人間轉(zhuǎn)了一圈,最終抬手道:“好了,都住手。窮奇未除,何必先起內(nèi)斗?旭鳳受傷需靜養(yǎng),錦覓雖有莽撞,卻也是一片好意。月下仙人,你先送旭鳳回棲鳳宮療傷?!?br />
月下仙人連忙應(yīng)下,扶著旭鳳離去。荼姚雖仍有怒氣,卻也不敢違逆太微,只得狠狠瞪了錦覓一眼,拂袖而去。
誰料此事竟成了導(dǎo)火索。幾日后,棲鳳宮的偏殿內(nèi),荼姚正坐在床邊看著旭鳳肩頭的傷,眉頭擰成一團——那傷口雖已結(jié)痂,卻仍泛著黑瘴的余毒,想起當(dāng)日錦覓的莽撞,她眼底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就在這時,一個低眉順眼的仙侍端著藥碗進來,放下時“不慎”打翻了藥碟,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天后饒命!奴婢方才在外間聽聞,水神和風(fēng)神私下與魔界使者接觸,說……說要借窮奇之亂削弱天界勢力,還說錦覓仙子接近二殿下,是為了報復(fù)當(dāng)年鳥族對花界的打壓,好替先花神報仇……”
“你說什么?”荼姚猛地拍案而起,鳳釵上的珍珠震得亂顫。她本就因旭鳳受傷對水風(fēng)兩族心存芥蒂,此刻聽聞這話,過往的舊怨瞬間翻涌——先花神當(dāng)年與太微的糾葛、花界與鳥族的宿仇,再加上兒子肩頭的傷,所有情緒擰成一股戾氣直沖頭頂。
她指尖死死攥著帕子,指節(jié)泛白,腦海里反復(fù)回蕩著仙侍的話:“借窮奇之亂……替先花神報仇……”越想越覺得可信,只當(dāng)是水神和風(fēng)神藏得深,之前維護錦覓都是偽裝?!昂冒?,好一個水神風(fēng)神!”她眼中閃過瘋狂的殺意,猛地抓起墻上的鳳翎劍,“敢算計到我兒頭上,今日便讓你們血債血償!”
仙侍趴在地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卻仍假意勸阻:“天后息怒,此事尚無實證……”
“實證?”荼姚一腳踹翻藥碗,藥液濺了一地,“我兒的傷就是實證!他們敢動我荼姚的兒子,就別想活著!”說罷,她提著劍,徑直闖向洛湘府。
彼時水神與風(fēng)神正坐在荷塘邊的石凳上,面前攤著一卷花界結(jié)界圖。洛霖指尖點著圖上的薄弱處,輕聲道:“窮奇既已逃脫,花界防御需再加固,否則恐遭黑瘴侵襲?!迸R秀點頭,剛要開口,就見一道火紅身影帶著殺氣沖來。
“洛霖!你敢勾結(jié)魔界,害我兒性命!”荼姚二話不說,鳳翎劍直刺洛霖心口。
“天后你瘋了!”洛霖猝不及防,側(cè)身躲閃卻仍被劍刃劃傷肩頭,鮮血瞬間染紅了青衫。風(fēng)神見狀,立即祭出風(fēng)刃擋在洛霖身前,怒喝:“荼姚!你無憑無據(jù),竟敢在洛湘府行兇!”
“憑?”荼姚眼中滿是猩紅,揮劍橫掃,“我兒的傷就是憑!你們水風(fēng)兩族狼子野心,今日便一并了結(jié)!”劍氣裹挾著烈焰,直逼二人。風(fēng)神為護洛霖,硬生生受了一劍,鮮血濺在碧綠的荷葉上,像落了一朵妖冶的花。
“臨秀!”洛霖目眥欲裂,揮劍與荼姚纏斗,可他修為本就略遜一籌,又心系風(fēng)神傷勢,招式漸亂,幾招下來便被荼姚一劍刺穿心口。風(fēng)神見洛霖倒地,悲憤交加,拼盡全身靈力撲向荼姚,卻也被她反手一劍斬殺。兩人的尸體倒在荷塘邊,鮮血順著石階流入池中,染紅了一池清水,連游弋的錦鯉都驚得四散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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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很快傳到凌霄殿,太微聞訊“震怒”,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玉圭都震得跳了起來:“荼姚!你竟敢在天界濫殺水神風(fēng)神!眼里還有朕這個天帝嗎?”可他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竊喜——水神與風(fēng)神一死,水風(fēng)兩族群龍無首,正好借機將其勢力收歸己有,這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荼姚此時也已清醒,見闖下大禍,卻仍嘴硬:“是他們勾結(jié)魔界在先,臣妾只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太微厲喝,“無憑無據(jù),濫殺重臣,此罪當(dāng)誅!念在你是天后,又育有旭鳳,朕便饒你一命,將你關(guān)入婆娑牢獄中反省,無朕旨意,不得出牢!”
旨意一下,仙官立即上前將荼姚押走。她走時還回頭瞪著殿角的錦覓,眼神怨毒,仿佛在怪她引來了這場禍?zhǔn)?。太微隨即轉(zhuǎn)向一旁哭得渾身顫抖的錦覓,語氣“溫和”地安撫:“覓兒,水神風(fēng)神遭此橫禍,朕心甚痛。你且安心守孝,待守孝期滿,便與旭鳳完婚,也好讓水風(fēng)兩族安心歸附。”
錦覓跪在水神與風(fēng)神的靈前,一身素白孝衣,頭發(fā)用一根簡單的木簪挽著。靈堂里的白幡隨風(fēng)飄動,燭火搖曳著映在她蒼白的臉上,淚水早已哭干,只剩下眼底的紅血絲,像兩團燃盡的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