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在江面畫了無數(shù)個圈，直到夕陽把天空染成血色，眾人都像被霜打的茄子，低著頭不說話。

  快艇經(jīng)過一座無名小島時，把頭的羅盤突然瘋狂旋轉(zhuǎn)，三層磁針攪成一團。

  “停，減速！”

  “馬老六！”把頭對著馬老六吼道！馬老六瞬間反應(yīng)過來。

  這已經(jīng)是馬老六第74次嘗水了，只見他熟練地用手指蘸水在舌尖輕點了一下，突然眼睛發(fā)亮：“這里！水有股鐵銹混著腐木的味道，沉船很有可能就在這下面！”

  “記坐標！”

  把頭聲音發(fā)顫道：“今晚子時，就從這里下潛！”

  回到別墅，天已擦黑，把頭直接招呼馬老六去他的房間，顯然兩人是在交流今晚下水的事。

  我坐到門外的草坪上抽煙，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下午六點半。

  吐了個煙圈，我給小蕓發(fā)去信息：“你出發(fā)了嗎？”

  過了一會小蕓發(fā)來信息：“還沒呢，剛到家一會，我收拾一下再出發(fā)?！?br />
  我又回復(fù)道：“坐飛機快嗎？”心里想著自己還沒坐過飛機呢，不知道是什么體驗。

  過了兩分鐘小蕓發(fā)來信息：“一節(jié)課時間吧，先不聊了，我收拾東西要很久的，到了再聊?！焙竺娓鴤€拜拜的表情包，我回了個OK的表情包。

  抖了下煙灰，心里竟然有點期待下水了。

  穿潛水服是什么感覺？今晚下水會不會遇到水里游的粽子？今晚會不會運氣好直接找到沉船了？然后一箱箱的金銀財寶被打撈起來。

  正想著，猴子突然從背后冒出來：“跟小娘子聊啥呢？”

  我被嚇得彈起來，煙頭飛出去半米遠：“日你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猴子嬉皮笑臉地奪過煙盒：“你這煙，抽著比我的帶勁！”

  他叼著煙坐下，望著江面突然壓低聲音：“牛子，你說水下會不會有水怪？就跟尼斯湖水怪似的，長脖子……”

  我踢了他一腳：“凈瞎扯！那紀錄片早辟謠了，是玩具潛艇?！?br />
  “就算真有水怪，猴爺我……”

  猴子突然掏出三棱軍刺，擺出打虎架勢：“一鉤子扎瞎它眼睛，再把它的長脖子當(dāng)跳繩！”

  他滑稽的樣子逗得我笑出眼淚，肩膀都笑著跟著抖。

  我剛要調(diào)侃，手機提示音響起——小蕓發(fā)來照片，私人飛機的真皮座椅上，她晃著腿比耶，背景是鑲著金邊的舷窗。

  “我出發(fā)了~”

  我盯著照片，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原來她說的“坐飛機”，是這陣仗！猴子湊過來看，眼睛瞪得溜圓，香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乖乖，石家閨女這陣仗……”

  我心里感嘆有錢人的世界我們無法想象，顫抖著手指回復(fù)：“你說的坐飛機，是私人飛機？”

  小蕓秒回：“是呀，這樣更快一點~????”還附上一個吐舌的表情包。

  我抹了把額頭上的薄汗，打字問：“我在哪里接你？”

  “我要先去看龍爺爺，再來找你們，你們在哪個位置？”

  我望著四周奢華的江景房，一時不知如何描述，只好回道：“在珠江邊的一個很豪華的江景房，很顯眼?！?br />
  她發(fā)來個翻白眼的表情：“算了，等我見了龍爺爺再問他吧?！?br />
  我撓撓頭叮囑：“路上注意安全！”她回了個OK的表情包。

  “滴滴——”別墅外突然傳來喇叭聲，一輛銀灰色的廂式冷鏈車穩(wěn)穩(wěn)停下，車身上印著“專業(yè)潛水裝備運輸”的字樣。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十九點整。

  把頭帶著眾人快步出門，陳遠利落地從副駕駛跳下來，西裝袖口還沾著機油：“林把頭，東西都按最高標準備好了！”

  把頭笑著在他肩膀拍了下，陳遠立刻招呼司機打開后備箱——液壓門緩緩升起，冷氣裹挾著橡膠和金屬的氣息撲面而來。七套深海藍的潛水服疊得方方正正，胸前印著德國國旗標；水肺裝置泛著鈦合金的冷光，三個圓柱形壓縮氣瓶并排而立；碳纖維腳蹼如同魚鰭，滿滿的科技感。

  “這潛水服是德國最新款的海蛟Ⅱ型?！?br />
  陳遠拿起一套抖開，布料發(fā)出細密的摩擦聲：“抗水壓、防割傷，還帶自加熱系統(tǒng)?！?br />
  他又舉起水肺：“頂級的海神Ⅲ號，三個氣瓶輪換供氣，續(xù)航足足三小時，下潛深度最高能到200米！”

  介紹到頭燈時，陳遠特意擰亮一盞。

  強光刺破暮色，光束在江面投下清晰的倒影：“瑞士軍工級產(chǎn)品，充一次電能用一周以上，水下穿透力超過200米！”

  他又拿起腳蹼，碳纖維材質(zhì)在燈光下泛著幽藍，“這可是競速級腳蹼，踢一下能沖半米遠！”

  把頭仔細清點完數(shù)量，滿意地點頭：“兄弟，有勞了，下午我們已經(jīng)鎖定了沉船的大概位置，今晚子時就下水?！?br />
  陳遠眼睛一亮：“青爺派人找了三天都沒頭緒，你們幾個小時就搞定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運氣好罷了?！卑杨^擺擺手，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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