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山殿
"是新鮮斷口。"
把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手電光束掃過前方幽深的甬道:“都小心點!搞不好那孩尸在前面!"
聞言,眾人深知其中利害,只見猴子給射釘槍換上了鎢鋼釘,金屬碰撞聲在通道里格外清脆,二踢腳把雷管插進腰帶,順手將打火機咬在嘴里,老煙槍一口吐掉嘴里的煙屁股,摸出洛陽鏟橫在胸前,我則撿起腳邊一塊碎石捏在手心當武器。
當我們轉(zhuǎn)過最后一個彎道時,腐臭味突然被潮濕的水汽取代,某種巨大的壓迫感從深淵底部漫上來——眼前竟是一個寬闊的懸崖空地,懸崖邊的冷風(fēng)卷起底下暗河的腥氣直往人鼻子里鉆。
手電光柱刺破黑暗的瞬間,六道光束同時顫抖——下方七十米處,流淌著黑水的地下河呈半圓形環(huán)繞著一個直徑約一百米,類似孤島的建筑,河水里漂浮著大量青銅器殘片以及一些殘肢斷體。而在島嶼中央,高約二十丈的黑色建筑刺破水面,飛檐上懸掛的青銅鈴鐺正在無風(fēng)自動。
最駭人的是在那建筑上空籠罩著一片經(jīng)久不散的黑色霧氣,細看之下那根本不是霧氣,而是無數(shù)細小的飛蟲組成的蟲云!
它們時而聚合成鬼臉形狀,時而散作骷髏,振翅聲隔著百米距離依然清晰可聞,宛如一座鬼城!
饒是平時冷靜自若的把頭,此刻額頭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暗金色瞳孔猛然收縮:"陰山殿!"
把頭的羅盤磁針劇烈震顫,瞳孔映出建筑上空黑壓壓一片的蟲群:"司工墓果然只是個幌子,這他娘才是真正的九陰聚煞穴——陰山殿!"
懸崖下的水面突然翻涌,某個巨大的陰影從水底游過,露出一截鋒利的背脊。
當二踢腳的強光手電照過去時,我們看見水面下睜開了一只足有卡車輪胎大小的血色豎瞳!
血色豎瞳在水面下緩緩移動,地下河黑浪被犁出一道蜿蜒的溝壑。
猴子倒退著撞上巖壁:"操他姥姥!這他娘是蛟還是龍?"
"蛟蛻七次方成龍。"
把頭讓二踢腳扯出登山繩,只見二踢腳將繩頭鷹爪鉤深深卡進巖縫:"當年在云南野人山,我見過被雷劈焦的蛟骨。"
腳下邊緣的石塊突然滑落,打斷了他的話,碎石落入水面,瞬間被漩渦吞沒。
"給我!"
把頭甩出登山繩纏住巖縫:"固定點要打在鐘乳石根部!"
我抓著登山繩向下滑降時,手電光照見水面漂浮的物件——半張泡發(fā)的黃表紙上,朱砂畫的符咒正被黑水侵蝕。
這分明是一張鎮(zhèn)尸符,此刻卻像被某種力量從內(nèi)部撕碎。
"別分心!"把頭在頭頂吼道。
我急忙縮腿,帶起幾塊碎石落在水面上,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響。
當我雙腳觸到河灘的瞬間,腐臭味濃得能滴出水來。
鞋底觸到的不是砂石,而是某種黏膩的膠質(zhì)——那是經(jīng)年累月沉積的人體脂肪與河泥的混合物。
猴子剛降到河灘就踢到塊青銅殘片,險些被絆個狗吃屎。
把頭蹲下捻了捻泥土:"是夯土層,這河岸摻了朱砂和骨灰。"
老煙槍用洛陽鏟挑起具河灘上的腐尸,尸體腰間纏著的青銅鎖鏈突然崩斷,十二枚厭勝錢叮叮當當滾進黑水。
這時,水面翻涌的浪花里突然浮出半截青銅鼎耳,二踢腳的手電光束掃過鼎身陰刻的篆文,輕聲念道:"九蛟鎮(zhèn)殿,尸骨為引,七釘封魂,永世......"
"七釘封魂后面是什么?"猴子聲音發(fā)顫。
"永世不得超生!"
二踢腳話音剛落,地下河中央突然炸開三米高的水柱。
我們看見那截背脊上倒插著青銅劍的怪蛟破水而出,鱗片縫隙里卡著半具腐爛的童尸,此刻正張開布滿倒刺的巨口躍向另一側(cè)的水底,隔老遠都能聞到那腥風(fēng)裹挾著碎骨的腐臭味。
把頭抓起把朱砂撒向水面:"原來七釘封魂封的不是蛟,是用蛟魂來鎮(zhèn)壓陰山殿里的正主!"
猴子撓頭道:“把頭,這是什么意思?”
把頭沉聲道:“簡單來說就是有人用‘九蛟鎮(zhèn)殿局’,來鎮(zhèn)壓陰山殿的墓主人,不出意外,司工墓里的‘九爵鎮(zhèn)尸局’,也是出自此人之手!其意都是為了困住墓主人,使其永世不得超生!雖不知道此人和墓主人究竟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但此人在風(fēng)水上的造詣,這世上沒幾人能比得上!”
把頭招呼眾人坐下:“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地下河是否真有九只這樣的怪蛟,如若一只倒還好,倘若這河里有九只這樣的怪物,那此行可能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把頭說完扔給眾人壓縮餅干,我們接過餅干貼著巖壁坐下。
我咬了一口餅干,在嘴里咀嚼,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食之無味,棄之可惜?!?br />
聽了把頭的話,一行人像泄了氣的皮球。
“把頭,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猴子問道。
“暫時沒有?!卑杨^搖了搖頭。
猴子嘆了口氣,從褲兜里掏出兩個泡發(fā)的燒餅,餅皮上還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