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入伙
“后來呢?我爹在哪兒?”我逼近林老頭。
他的瞳孔里倒映著我扭曲的臉,暗金色虹膜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盯著我鏟頭卡著的青銅殘片:“傳聞你爹死在了陰山殿第六層,懷里抱著半塊青銅爵?!?br />
“陰山殿?那是什么地方?”
林老頭指了指腳下:“就在這陰山下面!”
聞言,我的指甲瞬間掐進(jìn)掌心,這怎么可能?難道傳聞都是真的?這老頭說和我爹有過合作,難道這老頭也是干盜墓的?
不,這老頭絕對是在說謊!
我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些許端倪。
猴子的射釘槍突然“咔嗒”上膛,手已經(jīng)搭在了板機(jī)上。
我握住槍管往下壓了壓,示意猴子不要輕舉妄動。
“小心!”林老頭突然低喝,三根銀針破空而來,精準(zhǔn)釘在我腳邊的熒光蘑菇上。
菌蓋被釘?shù)帽?,紫色汁液濺在解放鞋上,瞬間騰起一縷青煙。
我猛地扭頭,只見陰影里立著個(gè)穿緊身黑袍的男人,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印出一張立體的五官。
“致幻菇?!?br />
他說話時(shí)喉結(jié)幾乎不動:“這種菇專門長在死人堆附近,死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密集。在這菇周圍待的時(shí)間長了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若是不及時(shí)擺脫幻境,將會永遠(yuǎn)都醒不過來!”
我咽了咽口水,心想之前下墓看到的那女鬼,果然只是幻覺,甚至我們根本都沒有下去過,一切只是幻覺而已……
他用枯樹枝戳破菌蓋,濃稠的汁液在月光下拉出黏絲:“這是母菌的分泌物?!?br />
我注意到這人袖口繡著褪色的饕餮圖騰,他的手指修長如竹節(jié),最詭異的是這人食指與中指竟一般長短!
林老頭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你爹曾對我說起過,說你以后若想走上這條路……”
他突然頓住,羅盤指針在月光下瘋狂旋轉(zhuǎn):“他讓我勸你回頭。”
我的手微微顫抖,心里琢磨著林老頭的這番話,幾秒后,我突然開口:“你說的路,是指盜墓?”
林老頭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
我低下了頭,思緒飛快轉(zhuǎn)動,跟著這人也許能打聽到我爹的消息,加上之前賣青銅爵的錢,抵得上我在工地扛水泥三年的工資了,要是盜墓能賺錢,倒也不是不行,加上那個(gè)手指修長的男人,看起來有些本事……
想了一會,我咬了咬牙,抬起頭,目光堅(jiān)定道:”我想跟著你們干!”
聞言,林老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足有半分鐘,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
他突然仰頭大笑,捋了捋并不算多的胡子:“好小子!這條路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
他突然收斂笑意,羅盤指針抵住我咽喉:“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緊緊捏著褲兜里的吊墜碎片,想著村里傳的關(guān)于我爹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想著林老頭說我爹的尸首在陰山殿,想著沒錢的日子:“我想跟著你們干,但要帶上猴子?!?br />
猴子正蹲在地上撿雷管,聽到我的話猛地抬頭:“牛子,你瘋了?”
我踢了他屁股一腳:“跟老子混不比窮死強(qiáng)?”
猴子突然跳起來,壓低聲音道:“牛子,你瘋了?這群人一看就不像好人,他們可是干盜墓的,我倆之前那些頂多算是刨刨墳,真要干盜墓,恐怕……”
不等他話說完,我直接一把摟住猴子肩膀道:“放心,這人認(rèn)識我爹,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而且你忘了我們賣給王老三的爵器了?要是跟著他們再挖出來幾個(gè)這樣的,我倆還愁沒錢花?”
猴子聽到青銅爵三個(gè)字,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日你哥!不管了!”
他突然撕開棉襖,露出胸前掛著的雷管串:“拼了!俺叫茍大志,他們都叫我猴子,會制作射釘槍、雷管,還會做防尸毒的烙餅!”(實(shí)際上烙餅是在王老三那買的。)
他突然從后腰摸出個(gè)烙餅塞進(jìn)林老頭手里:“您看看?”
林老頭盯著畫有符咒的烙餅,突然從懷里掏出個(gè)黑驢蹄子:“防尸毒?”
他將驢蹄子放在烙餅上,兩者接觸的瞬間騰起青煙,散發(fā)出濃烈的苦杏仁味,猴子的臉“唰”地白了。
林老頭突然仰頭大笑,隨即目光掃過我們兩人:“你們兩個(gè)我林某人收下了!跟著我干,不說榮華富貴,但保你們衣食無憂!”
他用羅盤擋住月光:“這位是二踢腳,爆破專家?!?br />
他身后陰影里轉(zhuǎn)出個(gè)左臉上青黑色胎記的男人,目光里帶著一絲兇狠,正是面館那位糙漢子!
“這位是老煙槍,打盜洞的快手。”
那胖子扛著改裝洛陽鏟,腰間掛著個(gè)青銅鈴鐺,無風(fēng)自動。
“小子到了墓里機(jī)靈點(diǎn)。”二踢腳突然開口。
他又“冷哼”一聲:“要是拖累老子……”他拍了拍腰間的炸藥包,雷管相互碰撞發(fā)出脆響。
被叫做老煙槍的黑袍男人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叫我老煙槍就行,挖洞摸土的事兒包在我身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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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懷里掏出塊黑驢蹄子,用匕首削成尖銳的錐狀:“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