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蘇瑤搖了搖頭，指尖無意識地?fù)钢鼛?，心里像堵著團(tuán)濕棉花：現(xiàn)在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她望著窗外掠過的警車，嘴角扯出個自嘲的笑：這個時間點，蕭林紹要么在去警局的路上當(dāng)‘護(hù)花使者’，要么就是去給陳莎莎遞紙巾了。

  事實上，她猜得一點沒錯。

  二十分鐘后，蕭林紹果然出現(xiàn)在了警局。陳莎莎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很久，眼泡腫得像剛哭過的金魚，見到他立刻撲進(jìn)懷里，肩膀一抽一抽的：阿紹……

  我弟弟又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她手指絞著衣角，聲音帶著哭腔，我真沒想到他這么不爭氣，居然敢做出這種事……

  蕭林紹狠狠甩開她的手，英俊的臉上滿是怒火，額角青筋跳得厲害：還不都是我一直護(hù)著他？

  他指著警局的玻璃門，聲音像淬了冰：才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是吧？闖進(jìn)別人家里又捅人又下藥！他以為他是云川的老大嗎？有本事去搶銀行啊，在這兒欺負(fù)個姑娘算什么本事！

  他是真的喜歡方蕾啊……陳莎莎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辯解，指甲都快嵌進(jìn)他袖子里，方蕾不喜歡他就算了，可她每次都當(dāng)眾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以他的脾氣……

  所以呢？蕭林紹猛地甩開她，怒吼道，他就沒錯了？捅人下藥是喜歡？這種喜歡誰受得了？

  不是的……陳莎莎被他吼得后退半步撞在長椅上，眼淚掉得更兇，聲音都在發(fā)顫：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是錯了，我也很失望……都是我的錯，我沒教好他……

  好了，跟你沒關(guān)系。蕭林紹閉了閉眼，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陳致遠(yuǎn)是咎由自取。

  阿紹……陳莎莎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我問過警察了，他們說已經(jīng)立案了。要是對方追究到底，他可能要坐十年牢……

  她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膝蓋磕在瓷磚上發(fā)出悶響，淚流滿面地哀求：我就這么一個弟弟，爸媽都不在了……他要是坐牢了，我就真的沒有親人了……

  可你還有我。蕭林紹輕聲說，心里卻像壓著塊石頭：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了？每次都給他惹事，這次差點鬧出人命，他是真不想再管了。

  那不一樣……陳莎莎死死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痛哭，他是我唯一的血親了……你讓我怎么眼睜睜看著他坐牢？

  蕭林紹輕撫著她的背，眼神里閃過一絲深不可測的光，手指在她發(fā)間頓了頓。

  見他半天不說話，陳莎莎咬了咬發(fā)白的嘴唇，苦笑道：算了，我不想為難你……我自己想辦法吧。

  你能想什么辦法？蕭林紹無奈地嘆了口氣，手伸出去又頓了頓。

  我去求方蕾小姐原諒！陳莎莎猛地從他懷里退出來，眼睛紅得像兔子，只要她肯放過我弟弟，她讓我做什么都行，我給她跪下磕頭都行！

  她抹了把眼淚就往外沖：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可蕭林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方蕾還沒醒呢，去了也沒用。

  那……那我就在醫(yī)院等她醒！陳莎莎固執(zhí)地推開他，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這樣才能顯出我的誠意，醫(yī)藥費(fèi)我也會全部承擔(dān)。阿紹，我必須去，是我弟弟錯了。

  不等他回答，她就像陣風(fēng)似的沖出了警局。蕭林紹沒辦法，望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只能無奈地跟了上去。

  ……蘇瑤安頓好林正后，回到了方蕾的病房。

  方蕾正在做噩夢，額頭上全是冷汗，雙手在空中亂抓，嘴里喃喃著：別打我……好痛……別碰我……

  方蕾，沒事了，我在。蘇瑤連忙握住她冰涼的手，眼圈一下子紅了，眼淚掉了下來。方蕾從小在方家就是小公主，連打針都要哭半天，從沒挨過打

  ?？涩F(xiàn)在，連做夢都這么害怕，顯然昏迷前受了極大的驚嚇。

  蘇瑤……方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瞳孔渙散地看著她，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我是在做夢嗎？他沒有……他沒有碰我對不對？

  不是夢，你沒事了。蘇瑤緊緊抱住她，哽咽著說，陳致遠(yuǎn)沒得逞，你還是那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幸好林正來得及時，他把你護(hù)得好好的。

  方蕾的聲音發(fā)顫，手指把被單攥出幾道褶子：你沒騙我？他真的沒……對我做什么？

  真沒有。蘇瑤拍了下她的手背，賭咒的語氣帶著點急：我要是撒謊，出門就踩狗屎，吃飯嗆著，喝水塞牙！

  方蕾眼神呆滯了片刻，突然像被針扎了似的哆嗦了一下，眼淚地涌出來，順著下巴滴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濕痕。

  蘇瑤，我好怕，真的好怕……

  她抓著蘇瑤的胳膊，指甲都快掐進(jìn)肉里，哽咽著說：那個瘋子陳致遠(yuǎn)帶了幾個人闖進(jìn)我家，我抓起床頭的臺燈砸過去，他們就踹我肚子……還說要輪流……嗚……他們往我嘴里塞藥……幸好林正踹開門的時候，我還有力氣咬了那個黃毛的手……

  那個畜生！他敢……蘇瑤咬著后槽牙，話沒說完就被方蕾的哭聲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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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得后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里罵道：這狗娘養(yǎng)的，下次見了非把他胳膊卸了！

  要是當(dāng)時沒讓林正趕緊過去，方蕾現(xiàn)在……

  蘇瑤打了個寒噤嗎，趕緊把方蕾往懷里摟了摟，手順著她后背輕輕拍著：沒事了，都過去了，壞人都被林正揍跑了。

  方蕾在她懷里哭個不停，哭聲越來越弱，頭往蘇瑤肩膀上一歪，到底是被下了藥，沒一會兒就又頭暈眼花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