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呢。”蕭林紹手搭在蘇瑤背上輕輕拍著，掌心能感覺到她身體在發(fā)顫。

  她多久沒這么軟乎乎地叫他昵稱了？上回好像還是去年他發(fā)燒，她守在床邊時。

  心里暖烘烘的，又有點發(fā)慌，該不是最近光忙公司的事，忽略她了吧？看她這委屈勁兒，眼睛都紅得像兔子。

  “但今天這事我真得說你兩句?！彼迤鹉?，指尖戳了戳她額頭，“你當那是賽車場??？開那么快干什么？真出點事，我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我再也不敢了?！碧K瑤搖搖頭，鼻尖抽了兩下，過了幾秒才抬眼看他，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其實今天……我不是故意推她的。莎莎說，那個骨灰盒里裝的根本不是姜燕阿姨的骨灰，是狗的！她說她把阿姨的骨灰……沖進下水道了……我當時氣得手都抖了，根本忍不住……”

  蕭林紹臉上的表情“唰”地僵住，眼睛瞪得溜圓，手里剛給她擦眼淚的紙巾飄到地上，他都沒察覺：“你說什么？”

  蘇瑤看他這反應，倒不意外，扯了扯嘴角苦笑：“你肯定覺得我瘋了，為了這點事跟她撕，說不定還以為我故意栽贓她呢——沒事，我知道聽起來離譜?！?br />
  “不是離譜，是……”蕭林紹喉結(jié)滾了滾，老實承認，手還在輕輕揉她后背，心里卻跟被重錘砸了一下似的，“這事要是真的，也太不是人干的了?！?br />
  就算姜燕當年做錯事，可人都沒了，怎么能這么糟踐骨灰？這跟刨人祖墳有什么區(qū)別？

  “嗯，我也不相信?！碧K瑤往他懷里縮了縮，聲音悶在他襯衫上，“希望她就是隨口胡說八道吧?！?br />
  “別瞎琢磨了?！笔捔纸B打橫把她抱起來往花園走，“讓陳嫂端點蛋糕過來，甜的吃點，心情能好點?！?br />
  花園里陽光正好，蘇瑤靠在他胸口，小口吃著他喂的蛋糕。

  心情慢慢好了些，不知不覺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把她抱回臥室后，蕭林紹立刻掏出手機打給陳助理。

  “去查姜燕的骨灰，到底是不是人的?！?br />
  “蕭總你最近是不是懸疑劇看多了？”陳助理在那頭嘖嘖有聲，“骨灰還能有假？難不成是超市買的狗糧壓的？現(xiàn)在查案都這么玄乎了？”

  “廢什么話！立刻去辦！”蕭林紹低吼道，手指把手機殼捏得咯吱響。

  ……

  第二天。

  莎莎來到別墅給蕭林紹做治療。

  蘇瑤和蕭林紹正在客廳等她。

  蘇瑤今天特意沒去公司。

  莎莎穿了件粉色荷葉邊連衣裙，襯得她皮膚雪白，只是眼睛還有點腫，看著楚楚可憐。

  可蘇瑤現(xiàn)在看見這張臉就覺得惡心——這女人比蘇婉惡毒一千倍！蘇婉頂多背后使絆子，她倒好，直接拿死人骨灰當武器，心是黑透了吧！

  “少夫人?！鄙凵駫哌^蘇瑤時，跟針扎似的快，敷衍地扯了下嘴角算打招呼，轉(zhuǎn)頭就往蕭林紹身邊湊，“阿紹哥，我們開始第二次治療吧。”

  蘇瑤手不自覺攥緊了沙發(fā)扶手，指節(jié)都白了，猛地站起來：“陳小姐，先別急著治療，能說清楚第二次治療具體是啥？用什么方法？”

  “悲傷療法?！鄙Φ脺販厝崛?，“簡單說呀，就是讓患者在負面情緒里待著，刻意控制興奮和喜悅，把那些煩惱都忘了，轉(zhuǎn)化成正能量?！?br />
  蘇瑤皺眉，心里翻了個白眼：“聽著就跟讓人憋著尿不準上廁所似的，能不危險？”

  “您說得對?！鄙Φ酶?，眼睛眨巴兩下，淚珠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手還故意往蕭林紹胳膊上靠了靠，“可林紹哥已經(jīng)病了二十年了，不冒點險根本治不好。說實話，如果他現(xiàn)在拒絕治療，不出一年，病情可能會惡化成老年癡呆……我也是沒辦法才……”

  蕭林紹臉色“唰”地沉下來，眼神冷得像冰碴子：“你之前怎么不說？”

  “我不想讓你擔心嘛，更不想你覺得治療是負擔?！?br />
  莎莎吸吸鼻子，眼淚掉得更兇了，還偷偷瞟了蘇瑤一眼，“但我感覺少夫人好像不太喜歡我，怕她誤會我藏著掖著，只能現(xiàn)在把實話說出來，讓她知道情況有多嚴重……”

  上去吧，開始治療。蕭林紹說完，徑直朝樓梯走去。

  蘇瑤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旋轉(zhuǎn)樓梯上，貝齒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心里暗罵 ：莎莎這女人，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真是屈才了——三言兩語，就把我說成了妒婦，好像我巴不得他病死似的。

  治療一開始，蘇瑤便獨自坐在客廳的酸枝木沙發(fā)上等候。

  價值百萬的古董座鐘滴答作響，襯得整座蕭家莊園愈發(fā)寂靜。

  約莫四十分鐘后，樓上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女人凄厲的尖叫。

  蘇瑤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抱枕地掉在沙發(fā)上，猛地起身沖上樓，卻發(fā)現(xiàn)主臥房門從里面反鎖了。

  陳嫂！備用鑰匙！快！ 她拍得門板砰砰響，聲音發(fā)緊 。

  管家陳嫂匆匆從管家房取來鑰匙串，銅制鑰匙在掌心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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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鑰匙即將插進鎖孔的瞬間，房門突然從里面撞開。

  蕭林紹只著一條深色真絲睡褲，赤著上身抱著莎莎沖出來——女人額角滲著鮮血，頸間赫然一道紫紅色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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