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方蕾的哭聲帶著濃重的鼻音，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是不是蠢死了？連這點事都搞砸，還害得蘇瑤她們跟著倒霉......

  方明斜倚著墻，指尖轉(zhuǎn)著車鑰匙：你以為你是誰啊，拯救世界的女超人？

  方蕾噎了一下，眼淚掛在睫毛上沒掉下來——這算安慰？還是拿她開涮？

  我認(rèn)真的。他忽然站直身體，目光掃過她泛紅的眼睛，對方能把姓羅的幾個老狐貍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他嗤笑一聲，頂多算只剛出窩的兔子，人家一伸手就能拎住你耳朵。

  那我總不能......方蕾急得跺腳，運動鞋在地板上蹭出白印，就這么看著不管吧？

  要么回海寧市守著你家那間化妝品廠，要么滾去國外讀你的化學(xué)博士。方明突然傾身，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等你能調(diào)配出讓羅家大小姐都搶著買的神仙水，到時候奧雅集團(tuán)的總裁得拎著禮盒來求你，懂？

  方蕾眼前唰地亮起光，想象著羅家人點頭哈腰的樣子，嘴角差點咧到耳根。

  可下一秒她又垮下肩膀，聲音悶得像塞了團(tuán)棉花：不行啊......蘇瑤一個人帶著孩子多累，還有清月姐還在里面......我走了像什么話？

  你留在這兒能干嘛？方明挑眉，語氣像淬了冰，給蘇瑤端茶倒水，還是去監(jiān)獄給陳清月送牢飯？

  方蕾被堵得說不出話，眼圈又紅了。

  ......

  蕭家莊園的夜風(fēng)吹得梧桐葉沙沙響。

  蘇瑤攥著手機站在客房門口，屏幕上還留著方蕾發(fā)來的蕭少好像不對勁。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卻只看見傭人王媽在拖地。

  蕭林紹呢？

  王媽直起腰，手里的拖把撞在墻角：少夫人您還不知道呀？大少爺三天前就搬回主樓住了，說這間屋......風(fēng)水不好。

  蘇瑤感覺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來，一股涼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因為陳莉莉的事？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白色棉拖鞋邊緣都磨毛了——那天她要是沒去管陳莉莉的事，是不是蕭林紹就不會跟羅宇反目，也不會頭疼到......

  少夫人？王媽的聲音拉回她的神思。

  蘇瑤猛地回神，攥著手機就往主樓跑，睡衣領(lǐng)口被風(fēng)吹得翻起來都沒察覺。

  剛跑到雕花鐵門前，就聽見屋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玻璃杯砸在了墻上。

  她心臟驟停，一把推開門——只見蕭林紹半癱在沙發(fā)上，臉色白得像紙，陳助理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沈策正拿著針管靠近他的太陽穴。

  他怎么回事？！蘇瑤的聲音劈了叉，手里的手機掉在地毯上，屏幕亮著方蕾剛發(fā)來的消息。

  沈策頭也沒抬：老毛病，顱內(nèi)壓太高，打支鎮(zhèn)痛劑。

  滾出去。蕭林紹突然睜開眼，眼底布滿血絲，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蘇瑤的腳像釘在了原地。她看著男人額角暴起的青筋，看著他攥得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這針管比她上次在醫(yī)院見的粗一倍，他疼得連呼吸都在發(fā)抖。

  我不滾。她突然蹲下去，手指輕輕碰了碰他冰涼的手背，蕭林紹，你看著我......

  蕭林紹的睫毛顫了顫，視線落在她身上。

  女人穿著洗得泛黃的舊睡衣，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只護(hù)崽的母狼。

  他忽然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燙得嚇人。

  二十分鐘后，沈策收起針管：尼婭下周到，這幾天別讓他受刺激。

  蕭林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拇指卻在蘇瑤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像是怕她跑了。

  沈策 眼皮都沒抬 ，斜斜瞥了蘇瑤一眼，轉(zhuǎn)頭問蕭林紹：“這周日陳莉莉的葬禮，你 打算 去？”

  蕭林紹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茶杯邊緣 ，頓時語塞，喉結(jié)動了動沒出聲。

  “最好去一趟，”沈策 指尖敲了敲桌面 ，“羅宇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去他能堵你公司門口罵三天?！闭f完站起身，“我先走了?！?br />
  “等等！”蘇瑤 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我有東西給你們看！”

  她點開手機里林曼的通話記錄， 胳膊伸得筆直，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遞到兩人面前：“方蕾上次去海寧市醫(yī)院拿DNA報告時，碰到個叫林曼的女人，蘇婉跟她熟得很?！?br />
  “就方蕾拿到報告那分鐘——”

  “有話直說，別繞圈子?！鄙虿?眉頭擰成疙瘩，語氣沉得像要下雨 ，打斷她。

  “我是說，那個電話十有八九是蘇婉打的！”蘇瑤 聲音尖了半分 ，“她早就防著我了——知道我會拿她頭發(fā)去做DNA，也知道我開始懷疑她是冒牌貨！”

  “所以你去抓她的時候，她早就腳底抹油溜了，還把真的陳莉莉給送了回來！”她 往前湊了半步，手機幾乎懟到蕭林紹臉前 ，“不信你們查！那個云川的號碼一查就知道……”

  “我不是讓你別再提這事了嗎？”蕭林紹 手背青筋跳了跳，猛地甩開她的手 ，眼神冷得像臘月里的冰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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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瑤 手背被甩得發(fā)紅，咬著牙 ：“可這里面明擺著有問題！查個通話記錄而已，能費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