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熟悉的姓氏
蘇瑤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角,聲音低啞得像蒙了層水汽:紹,我奶奶走那年,我蹲在靈堂哭了整宿。
她抬頭時,睫毛還沾著細碎的水光,才想起她總念叨想喝我煮的粥,我愣是一次沒做過——人啊,總等沒了才知道血脈這東西,扯不斷的。
她伸手碰了碰蕭林紹緊抿的下頜,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蕭家那些事,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但為了我,試試...別把自己逼太緊,好不好?
尾音輕輕發(fā)顫,你開心了,我這臉上的疤,才算沒白留。
蕭林紹盯著她眼底的紅血絲,鼻子突然酸得厲害。
這幾年跟蕭家置氣,他把自己繃成了塊石頭,連帶蘇瑤也跟著受委屈——她的臉明明是被蕭雅害的,現(xiàn)在卻反過來勸他包容?
心里的火山地炸開,不是憤怒,是又酸又疼的愧疚。
他手指掐進掌心才沒讓眼淚掉下來,猛地低頭咬住她的唇,帶著點狠勁,又怕弄疼她似的放緩了力道。
傻子。他埋在她頸窩,聲音悶得像堵了團棉花,你臉毀了我都娶你,憑什么要為那群人受委屈?
指尖撫過她臉頰的疤痕,力道輕得像碰易碎的瓷器,等著,我明天就聯(lián)系瑞士的醫(yī)生。還有蕭雅——喉結(jié)滾了滾,欠你的,我讓她十倍還回來。
蘇瑤環(huán)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心口聽著有力的心跳,突然笑了:治不治都好,反正你眼光差,就喜歡我這樣的。
第二天蘇瑤剛出門上班,陳助理就帶著幾個穿護士服的姑娘進來了,進門時嘴角抽了抽,眼神往隊伍末尾瞟:大少爺,院長說這幾個都是科里最細心的。
蕭林紹翻書的手一頓。他這老毛病確實得人盯著,總不能真讓蘇瑤天天請假。
目光掃過幾個護士規(guī)規(guī)矩矩的笑臉,卻在落到最后那個時,端著書的手指猛地收緊,書頁邊緣被捏出一道深折痕——那張臉,像極了當(dāng)年的莎莎。
你叫什么?他合上書,指節(jié)叩了叩桌面。
那姑娘被他看得往后縮了縮,聲音細得像蚊子哼:我...我叫陳莉莉。
陳家?蕭林紹眉峰挑得老高,跟陳莎莎什么關(guān)系?
莎莎姐是我堂姐。陳莉莉手指摳著護士服的紐扣,眼睛亮了亮,您認識她?小時候她總帶糖給我吃...
蕭林紹心里像被針扎了下——何止認識。
陳家早散架啦。陳莉莉低頭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帶著點自嘲,我媽現(xiàn)在天天在家織毛衣貼補家用呢。不過當(dāng)護士也挺好,至少能吃飽飯。
她撓了撓頭,聲音低了些,其實是想考心理醫(yī)生...莎莎姐病了后,我總覺得要是當(dāng)時懂點心理學(xué),或許能拉她一把。
蕭林紹盯著她發(fā)旋走神,直到陳助理輕咳兩聲才回神:大少爺,選哪位?
陳莉莉。他重新翻開書,聲音聽不出情緒,留下吧。
陳莉莉眼睛瞬間亮成星星:謝謝大少爺!我肯定好好照顧您,輸液扎針保證不疼!
等陳莉莉蹦蹦跳跳去收拾行李,蕭林紹才抬眼:查她。
陳助理一愣:您懷疑...
防著點。蕭林紹指尖劃過書頁上的字跡,當(dāng)年陳家倒臺,沒那么簡單。
不到半天,陳助理就回來了,手里的資料還帶著油墨味:陳莉莉確實是陳莎莎表妹,一直在英國讀護理,上個月才回國。他頓了頓,語氣復(fù)雜,
陳家老太太走后,家里被蕭家壓得喘不過氣,她在醫(yī)院也受排擠,護士長總把躁郁癥病人推給她。不過...
他翻了頁資料,護士站的人都說她脾氣好得像棉花,有次病人把飯扣她頭上,她擦了擦臉還笑著喂人家吃藥。
“她今天過來,真不是故意的?”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沙發(fā)扶手,聲音里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陳助理推了推眼鏡:“應(yīng)該是吧,醫(yī)院挑的都是尖子護士,說是恢復(fù)階段需要專業(yè)照料?!?br />
聽到這話,他松了松攥緊的手指,點了點頭,心里那根繃了半天的弦總算松了。
“對了,陳家現(xiàn)在誰說了算?”
“陳正雄?!?br />
蕭林紹嗤笑一聲,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輕響:“當(dāng)年從陳家老爺子手里搶家產(chǎn)的時候倒是挺能耐,現(xiàn)在倒想起來找我們要芯片了?傳下去,芯片,一粒沙子都別想流進陳家。”
陳助理張了張嘴,喉結(jié)滾了滾:“……好的,蕭總。只是陳正雄前幾天還托人遞話,說愿意拿城南那塊地換……” 話沒說完就被蕭林紹冷瞥打斷,最終只能低低應(yīng)了聲:“我明白了。”
……
下午五點。
蘇瑤今天下班早。
她剛下車,就聽到籃球場那邊傳來“嘭嘭”的拍球聲。
她走過去,正好看到蕭林紹揚起手臂,漂亮地投進一個三分球。
她不知道他已經(jīng)打了多久。
白色T恤的后背微微汗?jié)?,臉上卻帶著陽光般的笑容。
這一幕,讓她看得有些失神。
高二那年林宇投進絕殺球時,她也曾覺得心臟要跳出胸腔,可眼前蕭林紹的動作——起跳時繃緊的小臂線條,落地時帶起的風(fēng),連額角滑落的汗珠都像鍍了層光——這哪是“魅力”,簡直是往人心里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