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紹修長的指尖隨意捏著一枚銀色鑰匙，手腕輕輕一抖，“咔嗒”一聲，鑰匙精準地甩落在蘇瑤腳邊。

  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像一記重錘，驚得蘇瑤睫毛猛地一顫。

  她緩緩抬頭，目光撞上蕭林紹淬了冰的眼尾，那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只聽他語調(diào)冰冷，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收著，往后隨叫隨到?！?br />
  蘇瑤只覺喉間一陣發(fā)緊，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讓她幾近清醒。

  被灌酒的后勁還在體內(nèi)翻涌，腦袋像被重錘敲擊般昏沉，可此刻，她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倔強：“就不怕顧菲菲撞見？”

  “撞見又怎樣？”蕭林紹不耐煩地扯松定制西裝的領帶，昂貴的手表在燈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他勾唇冷笑，那笑容里滿是不屑與嘲諷：“她不過是個女人，蕭太太的位置——”他故意拖長語調(diào)，眼神輕蔑地掃過蘇瑤，“爭著坐的聰明人，能從云川排到恒遠集團門口。”

  話音剛落，玄關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陳助理提著一個精致的暗紋禮盒匆匆走進來，恭敬地朝蕭林紹頷首：“少東，您要的衣服買回來了。九點還有集團戰(zhàn)略會，得提前半小時到?！?br />
  蕭林紹眉頭一皺，抄起禮盒狠狠甩進蘇瑤懷里，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上樓換?！?br />
  蘇瑤緊緊攥著禮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沖進浴室。

  她望著鏡子里泛白的臉，眼神空洞而絕望。身上的裙料觸感清涼，卻像一根尖銳的刺，直直扎進她的心口，疼得她幾乎窒息。等換好衣服下樓，偌大的客廳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一片死寂。

  茶幾上，蘇瑤的手機屏幕亮得刺眼，像一只憤怒的眼睛。

  林正的未接來電跳了五條，陳默的短信擠成一團，而方蕾的對話框卻安靜得像一塊千年寒冰。蘇瑤手指顫抖著撥過去，每一下按鍵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接起，方蕾帶著鼻音的聲音從聽筒里飄過來，帶著一絲慵懶與迷糊：“瑤瑤？找我呀？”

  “該我問你吧！”蘇瑤強壓著內(nèi)心的慌亂與憤怒，心跳如鼓，“昨晚不是去送資料，真沒事？”

  “我挺好的！”方蕾打了個哈欠，聲音里滿是疲憊，“就喝了兩杯香檳，困得不行，多虧周總讓人送我回家。我發(fā)誓以后再不去那種地方了——”

  蘇瑤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指節(jié)泛白。她比誰都清楚，方蕾喝的那杯香檳，分明是被下了藥。

  可這話怎么說得出口？說出來又能怎樣？她只能把這痛苦的真相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沒事就好?！碧K瑤聲音軟下來，帶著一絲無奈與心疼，“你一姑娘家，外頭酒桌上的水太深，以后長點心?！?br />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說真的，那酒喝著怪甜的，可能……可能是我酒量退步了？”方蕾突然笑出聲，那笑聲在蘇瑤聽來卻格外刺耳，“周總還說那是法國進口的，我看就是他哄我玩！”

  蘇瑤扯了扯裙角，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她望著窗外，繁華的城市燈火輝煌，卻照不亮她內(nèi)心的黑暗。

  她把“那酒里有料”幾個字咽回肚子里，那是她無法言說的痛苦與無奈。

  從蕭林紹家出來，蘇瑤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直接殺去恒遠集團云川分公司。

  整層樓燈火通明，總經(jīng)理捧著報表，眉頭緊皺，直嘆氣：“云川地價金貴得離譜，有錢未必拿得到地。這地界搞房地產(chǎn)，光砸錢沒用，得拼人脈。幾家老牌豪門盤得死死的，咱們根本插不進去?！?br />
  “必須找塊好地扎穩(wěn)腳跟?！碧K瑤眼神堅定，指尖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面，那聲音仿佛是她內(nèi)心的鼓點，“有沒有重點盯的？”

  總經(jīng)理展開地圖，手指點在沿海的位置，神色有些猶豫：“倒是有塊地，現(xiàn)在整個云川都盯著開發(fā)。就是……”他頓了頓，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那地兒背后是羅家和顧家在角力，咱們恒遠想分一杯羹，難?！?br />
  蘇瑤默默記下坐標，夜里，她撥通了顧明川的電話。

  她盯著手機屏保上和方蕾的合照，那燦爛的笑容刺痛了她的眼睛，喉間泛起一陣酸澀。

  這個“爸”是上個月陳默叔硬塞給她的，說是“顧家的血脈”，可從小到大，她連顧家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后傳來顧明川低沉的笑聲，那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小事兒，我跟王局長打聲招呼就行。”

  “謝了，爸。”蘇瑤望著窗外絢爛的霓虹，眼淚突然砸在手機殼上，滾燙而苦澀。

  周二，陰沉沉的天空像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著大地。

  蘇瑤雙手將禮盒緊緊攏在懷里，那精致的緞帶在她掌心留下一道道淺痕，跟著顧明川上了車。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盒蓋上細膩的云紋，眼神里滿是期待，輕聲說道：“爸，這是我上周在商場精心挑選的，料子是杭紡的，摸起來特別軟和。我給爺爺奶奶各備了一套，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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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明川從后視鏡里看著她，眼角的笑紋如同綻放的花朵，滿是寵溺。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和地說：“我閨女挑的東西，能差嗎？上回你給我買的那件，我逢年過節(jié)都穿，鄰居們見了，都直夸我體面呢。再說了，老人要的就是這份心意，哪會計較這些呀?！?br />
  車子拐上臨江大道時，頭頂突然傳來螺旋槳震耳欲聾的轟鳴。

  蘇瑤猛地搖下車窗，一股帶著濕氣的冷風灌進車內(nèi)，吹亂了她的發(fā)絲。她定睛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