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之內(nèi)，原告席上的氣氛壓抑得仿若能擰出水來。范啟銘面色陰沉如墨，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暗沉天色。

  一旁的王律師正瘋狂地灌著礦泉水，喉結(jié)上下劇烈滾動，握著礦泉水瓶的手微微顫抖，那透明的瓶身也跟著輕輕晃動，好似在呼應(yīng)著他此刻慌亂的內(nèi)心。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被告席，竟如同在舉辦一場輕松的茶話會。

  蘇瑤和方蕾腦袋湊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地說著悄悄話，方蕾笑得前仰后合，雙手緊緊捂住肚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笑岔氣。

  而旁邊的律師更是離譜，竟低著頭，全神貫注地在手機上戳著消消樂，那專注的模樣，仿佛置身于某個悠閑的角落，而非嚴(yán)肅的法庭。

  蘇振國心里像揣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七上八下。他不安地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湊到范啟銘身邊，壓低聲音道：“范總，王律師這…… 這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俊?br />
  范啟銘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滿是嘲諷：“你女兒，可真是夠厲害的?！?br />
  “怎么說？”

  王律師長嘆一聲，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癱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蘇小姐居然請了國內(nèi)不敗傳奇來當(dāng)律師，這案子，我連一絲翻盤的希望都看不到?！?br />
  “什么不敗傳奇？！” 蘇振國差點沒控制住音量喊出聲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穩(wěn)贏嗎？”

  王律師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蘇總，您好歹也是大公司的總裁，國內(nèi)第一律師蕭林紹都沒聽過？人家年紀(jì)輕輕，自打一出道，就從未輸過一場官司。

  當(dāng)年我?guī)煾甘掷镞F證如山，不也照樣栽在他手里？” 蘇振國當(dāng)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怪不得蘇瑤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究竟是什么時候搭上這種大人物的？

  “王律師，那這案子…… 您現(xiàn)在有幾分把握？” 蘇振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王律師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蘇總，蘇瑤可是您親女兒吧？她要是贏了，您應(yīng)該高興才是呀?！?br />
  蘇振國只覺得喉嚨一陣發(fā)緊，高興？要是她不坐牢，那張宏的事兒可就瞞不住了！他下意識地攥了攥西裝口袋里的手機，心中暗自盤算：要是王律師真輸了，那就只能把張宏推出去頂罪。

  反正又不是親侄子，犯不著為了個外人把自己搭進去?！绊樒渥匀话?，她不坐牢當(dāng)然好…… 就怕范總不滿意?！?br />
  他干笑兩聲，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叮 ——” 清脆的法槌聲在安靜的法庭內(nèi)陡然響起，宛如一記重錘，敲響了庭審的開場。

  蘇瑤的心猛地一緊，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沖破嗓子眼兒。

  她用余光偷偷掃過身側(cè)的蕭林紹，只見他正不緊不慢地把手機塞進桌下的抽屜，脊背挺得筆直，就像一棵蒼松，表情卻輕松得如同在逛商場。

  她瞥見蕭林紹手機屏保是兩人上周在別墅的合照，此刻屏幕正亮著，照片里的他笑得如同一個普通的鄰家男孩，可她心里清楚，接下來他將展現(xiàn)出令人驚嘆的專業(yè)能力。

  范啟銘的律師率先 “唰” 地一下站起身來，動作干脆利落，緊接著 “嘩啦嘩啦” 地往桌上堆放證據(jù)，那聲音在寂靜的法庭里格外刺耳。“被告蘇瑤，涉嫌故意采購劣質(zhì)建材導(dǎo)致火災(zāi)，證據(jù)如下……” 他大聲宣讀著，聲音在法庭內(nèi)回蕩。

  書記員不停地點頭，連審判長也微微皺著眉，認(rèn)真地翻閱著材料。單從這些所謂的 “鐵證” 來看，蘇瑤似乎確實百口莫辯。左邊的審判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凝重地說道：“這些合同章確實是峰匯的?！?br />
  “被告方有異議嗎？” 法官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被告席。

  蕭林紹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嗓音清冷卻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我方當(dāng)事人無罪。本案自始至終與我當(dāng)事人無關(guān)，所有責(zé)任應(yīng)由項目經(jīng)理張宏一人承擔(dān)?！?br />
  “轟 ——” 此言一出，法庭瞬間炸開了鍋，仿佛一顆炸彈被引爆。

  張宏 “騰” 地一下跳了起來，臉漲得通紅，活像一個熟透的番茄，他怒目圓睜，大聲吼道：“放屁！你這是血口噴人！”

  “注意言辭?！?法官嚴(yán)肅地敲了敲法槌，那聲音威嚴(yán)而有力，隨后轉(zhuǎn)向蕭林紹，“辯護律師，是否有證據(jù)？”

  蕭林紹從容不迫地從文件夾里抽出一沓文件，“啪” 地一聲，重重地拍在桌上，那聲響在法庭內(nèi)回蕩，仿佛一記響亮的耳光?！斑@是張宏與中間人周強的聊天記錄，顯示周強負責(zé)采購劣質(zhì)電線，利潤兩人分成 —— 張宏分得六百萬，周強一百萬。另有二人頻繁出入私人會所的照片為證?！?br />
  書記員快步上前，接過材料，恭敬地遞給法官。

  張宏只覺得腿肚子一陣發(fā)軟，像篩糠似的直打顫，他下意識地扶住桌沿，才勉強沒讓自己摔倒。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昨天周強信誓旦旦說 “證據(jù)早銷毀了” 時的篤定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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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不過是來當(dāng)證人，怎么也沒想到會被反咬一口？

  “我沒干過！這是誹謗！” 他扯著嗓子拼命喊著，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蕭林紹微微垂眸，不緊不慢地翻了一頁文件，再次抬眼時，眼底已然帶上了一絲冷意，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張宏的內(nèi)心：“若認(rèn)為證據(jù)不足，不妨傳周強出庭作證。”

  法警押著周強走進法庭的那一刻，張宏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把滿腔的憤怒和恐懼都通過這牙齒的摩擦宣泄出來，牙齦處甚至滲出血絲，洇紅了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