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你怎么也幫他說話？”

  木蒼離抬眼看向北嶺深處的山林，眼里像藏了風雪：“八王爺此行……怕不只是來找什么。若真是掌著皇室密令而來，那就是一場大圍剿?！?br />
  蓮兒：“你知道些什么？”

  木蒼離輕輕一挑眉：“我只知道，若血蓮教真被牽扯進去，在場的各位沒一個人能躲得了?！?br />
  風余冷哼一聲：“你倒突然正氣凜然起來?！?br />
  木蒼離絲毫不客氣：“我好歹沒先把自己身份藏得死死的，再跳出來裝關心?！?br />
  風余臉色沉了沉：“你——”

  “停停停停停！”我趕緊張開雙手，把兩人隔開，“又吵！剛才才拉開一次，再來第二次，我真要被氣死了！可能還沒毒發(fā)，就先被你們給氣死了！”

  蓮兒無奈地揉揉眉心：“你們兩個……今日是存心與我難為？”

  兩人不說話，卻默契地一起別開視線。

  我呼一口氣，看向蓮兒：“總之，咱們先等華商回來再做打算，若八王爺那邊不急，我們就先找草藥，行不行？命在最前面，朝廷那群人我們也繞不開，但起碼得活著才有資格跟他們斗?！?br />
  蓮兒沉默了。

  木蒼離也望著他，難得地收斂了幾分輕佻。

  風余更是盯著蓮兒，看得極認真。

  蓮兒沉吟良久，方緩緩點頭：“好。先等華商。”

  我原本繃著的心終于松了一截，正要松口氣：“那我們趕緊——”

  “但?！鄙弮汉鋈挥盅a了一句，聲音穩(wěn)得要命，“若途中遇到八王爺?shù)娜耍覀儽仨毺崆白龊脩獙?。?br />
  我：“……”

  風余也沉默不語，袖中的手卻微微一緊。

  林葉忽然一晃，一道輕快而不失警覺的腳步聲自山道深處掠來。

  “應對什么？怕是不必等了?！?br />
  那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意的清朗，下一息，華商撩開樹枝，從陰影中踏出來。

  他身形未穩(wěn)，袖口已揚起一陣山風：“八王爺那邊已經得知陣法破了?！?br />
  我們同時一震。

  華商抬眼掃過眾人，眸光迅疾：“他們正往這邊來。我看那行軍的方向——”

  他頓了頓，看向蓮兒，“八成與我們要去找幽藤三花、日日青的地方相距不遠?！?br />
  我瞪大眼：“這么快就來了？他們腳底抹油的嗎？”

  華商沒理我，只是徑直看向風余，眼底透出幾分外人不易察覺的打量。

  “花相?！?br />
  他開口，“既然陣法已破，你留在山中也無處可去?！?br />
  風余眉梢一挑，像是被點到痛腳，卻還保持著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氣：“你想說什么？”

  華商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衣角的塵土，目光卻冷靜得很：“很簡單——你當年是血蓮教左護法，北嶺和后山的路，比我們所有人都熟?！?br />
  他頓了頓，語氣不緊不慢，卻每個字都壓得穩(wěn)妥：

  “你從小與教主一起長大，不論你如今認不認血蓮教，教主如今需要找到解藥確是當務之急?！?br />
  風余眉梢微動，卻沒接話。

  華商繼續(xù)靠前一步，與他平視：

  “我們要找草藥，八王爺?shù)娜税肼穳簛恚蹅兏髯吒鞯模粫恢饌€擊破?！?br />
  他聲音壓得更低：“你若愿同行，我們更容易避開朝廷；你若不愿……那你一個人孤零零在北嶺晃，也一樣會被盯上?！?br />
  說完，他才慢悠悠補上一句：

  “不如——入伙?！?br />
  木蒼離輕嗤：“說得倒輕巧，他可不是隨便能招的。”

  風余卻沒有立刻拒絕，只微微瞇起眼，似笑非笑：

  “你們這是……想利用我？”

  “哎哎哎你別這么說！”

  我立刻跳腳，“現(xiàn)在不是誰利用誰的問題，是我們都快死了的問題！你不加入，等八王爺?shù)娜艘粊?，我們是一起死，不是分開死！”

  風余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閉嘴”，但我裝作沒看懂。

  蓮兒這才開口，他聲音極輕，卻讓人無法忽視：

  “花相?！?br />
  蓮兒望著他：

  “你若愿同行，我自會護你性命?！?br />
  “若不愿，我們也不會強求?！?br />
  風余沒有立刻答話。

  他目光緩緩從我、木蒼離、華商，最后落到蓮兒身上。

  蓮兒面色青白，毒隱在血絡之下，卻依舊沉靜克制。

  風余眸光深了幾分——像是存了某種難以言說的舊思，他皺著眉，卻忽地低低笑了一聲。

  “……隨你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