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循環(huán)公館】 畫中瞳
(張薇視角)
他們讓我留在靠近走廊拐角的地方“望風”。
李建業(yè)是這么說的,帶著那種慣常的、不容置疑的口吻?!靶垼阍谶@里看著點動靜,有什么不對就立刻喊我們?!彼f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讓我微微一顫。
我知道,我不是“探索組”的。我是累贅。和林辰他們那伙人一樣,都是需要被“安排”、被“照顧”的。蘇蔓姐徹底垮了,蜷縮在大廳角落,嘴里念念有詞。而我,至少還能站著,還能被派上這么一點微不足道的用場。
他們四個人——李建業(yè)、孫侯、趙強,還有那個學生李文——鉆進了東側(cè)走廊深處,據(jù)說是去找什么可能有獨立水源的“花房”或者“盥洗室”。劉飛和那個悶葫蘆吳鋼不知道又溜達到哪里去了,神神秘秘的。大廳里,只剩下林辰、葉知秋、王胖子和那兩個幾乎失去行動能力的女人。
不,還有我。我被單獨留在了這個既不屬于大廳安全區(qū),也不屬于探索區(qū)域的交界地帶。
光線在這里變得曖昧不清。身后大廳壁燈的光暈勉強蔓延過來,在我腳前投下模糊的影子,而前方的走廊則隱沒在更深沉的昏暗里,像一張沉默的、等待吞噬什么的巨口。空氣里的霉味和那種甜膩的血腥氣似乎更濃了,絲絲縷縷地往鼻子里鉆,讓人頭暈。
我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墻壁,感覺自己像一只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蟲子。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敲打著耳膜。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還有那種細微的、仿佛從墻壁內(nèi)部傳來的……蠕動聲?
我猛地繃緊身體,耳朵緊緊貼上墻壁。聲音消失了。是錯覺嗎?還是這該死的公館又在玩弄我的神經(jīng)?
林辰那家伙,偶爾會傳來一兩句壓低聲音的爛話,似乎是在對王胖子說:“……胖子,你說李老板他們會不會找到個自動販賣機,里面賣的是民國時期的可口可樂?”
王胖子帶著哭腔回應:“辰哥,都這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我寧愿找到自來水……”
葉知秋清冷的聲音打斷他們:“安靜。集中精神。”
(張薇視角)
他們好像在研究那塊大地毯?我聽到細微的摩擦聲。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一種被排除在外的、冰冷的孤獨感包裹了我。在這里,沒有人真正可信。李建業(yè)看似穩(wěn)重,但眼神里的算計藏不住。劉飛像個炸藥桶。孫侯就是個應聲蟲。趙強和李文還好,但也只是隨波逐流。林辰他們……他們太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的不像正常人,尤其是林辰那條胳膊……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仿佛穿著軟底鞋走路的腳步聲,從東側(cè)走廊的黑暗深處傳來。
噠…噠…噠…
很有節(jié)奏,不緊不慢。
是李總他們回來了?這么快?
我心臟提起,屏住呼吸,努力望向那片黑暗。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快到拐角了。我甚至能想象出李建業(yè)那張故作威嚴的臉。
“李總?”我試探著,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腳步聲戛然而止。
就停在拐角的那一邊,離我可能只有幾步遠。
黑暗中,沒有任何回應。只有一種冰冷的、帶著濕氣的注視感,穿透了空氣,牢牢鎖定在我身上。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了。不是李總他們!絕對不是!
那是什么?
咯咯……
一絲極其細微的、仿佛喉嚨里卡著痰的笑聲,順著墻壁爬進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用手捂住嘴,才沒有尖叫出聲。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死死地貼著墻壁,恨不得能融進去。我不敢動,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
時間仿佛凝固了。那冰冷的注視和細微的笑聲持續(xù)著,折磨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也許是幾分鐘,那注視感突然消失了。腳步聲再次響起,噠…噠…噠…,卻是向著走廊深處遠去,逐漸消失在黑暗里。
我像虛脫一樣滑坐在地,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喂!張薇!你沒事吧?”趙強的聲音從走廊另一端傳來,伴隨著他們幾個雜亂的腳步聲。這次是真的回來了。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第三人稱視角)
李建業(yè)四人空手而歸,臉色更加難看。所謂的“花房”里只有干枯扭曲的植物殘骸,一碰就碎成粉末,而唯一的盥洗室,水龍頭里流出的是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散發(fā)著鐵銹和腐敗的味道。
他們看到癱坐在地、面無人色的張薇,詢問的目光投向大廳里的林辰幾人。
王胖子嘴快,把張薇剛才似乎被什么東西嚇到的情況說了。
劉飛和吳鋼也恰好從另一個方向繞了回來,聽到議論,劉飛嗤笑一聲:“疑神疑鬼!這鬼地方自己就能把人嚇瘋!”
李建業(yè)皺了皺眉,沒說什么,但看張薇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耐。
葉知秋卻走到張薇身邊,蹲下身,平靜地問:“能描述一下你聽到和感覺到的東西嗎?任何細節(jié)都可能重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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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薇顫抖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那腳步聲和冰冷的注視。
林辰靠在墻邊,聽著描述,左臂的寒意隱隱指向東側(cè)走廊。“不是幻覺?!彼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