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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囍煞】 囍宴

  (葉知秋/柳秀秀視角)

  棺材內的黑暗與窒息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雙重疊加的感知。

  我(葉知秋)依舊能清晰地“回憶”起被活埋那一刻的極致痛苦與絕望,那是屬于柳秀秀的、刻骨銘心的記憶。但同時,我又能“看到”眼前正在發(fā)生的、現(xiàn)實層面的恐怖景象——靈堂狼藉,煞氣沖天,我的同伴們(林辰、王胖子、鄭鋒、吳瑤)正陷入往景輪回,表情痛苦扭曲。

  而我(柳秀秀),則感覺自己被從百年的棺槨束縛中徹底釋放了出來!那口空棺材在現(xiàn)實中劇烈震動,棺蓋轟然炸開!無窮無盡的黑紅色煞氣如同決堤的洪流,從我現(xiàn)實中的柳秀秀身軀體內奔涌而出,與往景中那個剛剛咽下最后一口氣、怨念初生的“我”連接在了一起!

  百年積怨,于此一刻,徹底爆發(fā)!

  “轟——?。?!”

  靈堂中央,現(xiàn)實中的柳秀秀懸浮而起,破爛的猩紅嫁衣無風狂舞,黑發(fā)如同有生命般在煞氣中蔓延。她(我)臉上不再有血淚,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萬年寒冰的死寂,以及那雙燃燒著幽冷復仇火焰的瞳孔。

  往景輪回的景象并未消失,而是如同透明的幽靈圖層,疊加在了現(xiàn)實之上!我看到(葉知秋視角)那些紙人賓客“活”了過來,它們僵硬地轉動脖頸,空洞的眼窩齊刷刷地“注視”著現(xiàn)實中的我們,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加夸張。我看到(柳秀秀視角)廊柱下,爹爹(王胖子)的魂魄虛影在痛苦哀嚎,而那道士正獰笑著將又一枚銀針扎入手中的木偶!

  “還不夠……”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我(柳秀秀)的喉嚨里發(fā)出,沙啞而充滿威嚴,那是百年怨念凝聚成的意識在宣告,“這點痛苦……遠遠不夠償還!”

  我(柳秀秀)抬起手,那引魂鈴自主飛回我的腕間,發(fā)出不再是催促,而是命令的尖銳長鳴!

  “叮鈴鈴——!??!”

  隨著鈴聲,往景與現(xiàn)實的重疊度驟然加深!

  (林辰視角)

  “啊——!”

  我猛地抱住頭顱,發(fā)出痛苦的嘶吼。兩種截然不同的感知正在我的意識里瘋狂廝殺、融合!

  一方面,我依舊是那個家丁“林辰”,雙手沾滿罪惡,麻木地執(zhí)行著命令,內心充滿了潛藏的恐懼。我能聞到柳秀秀發(fā)間的絕望氣息,能感受到她身體因恐懼而帶來的細微顫抖。

  另一方面,我又是新郎棺中陳玉書的那縷殘念,充滿了無力、悔恨和對家族所作所為的憤怒。我能“看”到外面發(fā)生的一切,能感受到那口空棺材里正在積聚的、足以毀滅一切的怨念,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來自七房叔公牌位后的古老陰影,正因這怨念的爆發(fā)而興奮地顫抖!

  “秀秀……快走……不……要變成……它們那樣……” 我(陳玉書殘念)在意識深處發(fā)出微弱的吶喊。

  “閉嘴!完成你的任務!” 我(家丁林辰)的意識又在咆哮,雙手不受控制地更加用力,幾乎要捏碎柳秀秀的臂骨。

  這種身份的撕扯,這種罪惡與悔恨的交織,幾乎要將我的靈魂徹底撕裂!

  而現(xiàn)實中的我,身體也在發(fā)生著變化。左臂那冰寒的煞氣與柳秀秀爆發(fā)的怨念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青黑色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瞬間覆蓋了整個左胸,并向脖頸攀爬!刺骨的寒意和劇痛讓我?guī)缀趸柝剩瑫r又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感在滋生。

  右手中的煞血墳土滾燙得如同烙鐵,它瘋狂地抽取著我左臂的煞氣,并隱隱指向那口新郎棺?。?br />
  “就是……現(xiàn)在……” 我(林辰的本我意識)在雙重身份的夾縫中,艱難地捕捉到了一絲清明,“符箓……魂楔……打破它!”

  我用盡全部意志,試圖引導那通過煞血墳土匯聚的力量。但往景的束縛太強了!作為“家丁”的我,正在執(zhí)行儀式;作為“陳玉書”的我,被符箓鎮(zhèn)壓。兩個身份都在阻礙著我的行動!

  (王胖子視角)

  “爹!爹!你醒醒!秀秀……秀秀她……” 我(柳老根)看著女兒被投入棺材,看著泥土一點點將她掩埋,心臟痛得如同被千刀萬剮。那份無能為力的父愛,化作了最惡毒的火焰,灼燒著我的魂魄。

  而現(xiàn)實中,作為王胖子的我,同樣感受到了這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灼痛。我癱倒在地,雙手死死抓著胸口,胖臉上涕淚橫流,分不清哪份痛苦屬于柳老根,哪份屬于我自己。

  “胖……胖子……” 我聽到林辰嘶啞的聲音傳來,“撐住……想想……出去吃……紅燒肉……”

  紅燒肉?那油光锃亮、香氣撲鼻的紅燒肉?那屬于活人的、溫暖的食物?

  一絲微弱的、屬于王胖子的求生欲,如同黑暗中劃過的火柴,短暫地照亮了我?guī)缀醣涣细纯嗤淌傻囊庾R。

  (鄭鋒/吳瑤視角 )

  我們(紙人賓客)被固定在一個個僵硬的軀殼里,被迫“欣賞”著這場慘劇。無法動彈,無法發(fā)聲,只能通過空洞的眼窩,看著柳秀秀被活埋,看著柳老根魂飛魄散,看著怨念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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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極致的“旁觀”所帶來的無力感和恐懼,甚至超過了直接的傷害。我們的意志正在被這紙人的軀殼同化,思維變得遲滯,情感變得麻木……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能真的會變成這些詭異的紙人,永遠被困在這場百年前的噩夢中!

  (黑衣女人視角 - 規(guī)則守護)

  “界限……在模糊……” 我懸浮在半空,以規(guī)則的視角俯瞰著這一切。往景與現(xiàn)實的重疊正在加劇,怨念的爆發(fā)已經超出了常規(guī)的范疇。那道由我勉強維持的、保護幸存者最后神智的屏障,正在劇烈波動,隨時可能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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