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規(guī)則編程與追兵臨門
方圓數里的“可能性保留地”內,時間仿佛恢復了正常的流速。暗紅色的銹蝕被隔絕在外,如同給這片絕望的畫卷強行嵌入了一塊干凈、卻格格不入的補丁。區(qū)域內,古老的金屬地面泛著清冷的光澤,幾處斷裂的廊柱殘骸靜靜矗立,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如今的寂寥。
劫后余生的兩名戰(zhàn)士癱坐在地,大口喘息,臉上混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與深入骨髓的后怕。他們的身體雖然在那道“協(xié)議之光”下恢復了原狀,但精神上的沖擊絕非短時間內能夠平復。
冰璇攙扶著林弦,讓他靠在一處相對平整的金屬斷壁上。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緊緊盯著林弦,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倒下。“感覺如何?”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弦閉目內視,靈魂深處那枚“歸衍”奇點依舊在緩緩旋轉,但其核心處,多了一點無法形容的“印記”。那印記并非實體,更像是一段被激活的程序,散發(fā)著中正、平和卻又至高無上的氣息——正是“可能性庇護協(xié)議”的碎片。它與奇點本身相互嵌合,使得林弦對周圍這片區(qū)域的感知,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微觀程度。
他不僅能“看到”物質的構成,更能隱約“感知”到維系這片區(qū)域存在的、那無形的規(guī)則網絡。這些規(guī)則不再是冰冷僵化的鐵律,而更像是一種……可以有限度解讀和交互的“代碼”。
“還好,”林弦睜開眼,聲音有些沙啞,但眼神卻銳利如初,“消耗巨大,但……值得。我似乎,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br />
他抬起手,指尖并未凝聚任何靈力,只是輕輕地、帶著某種特定的意念波動,在空中虛劃。隨著他的動作,他指尖前方的空間微微蕩漾,一道極其微弱、幾乎不可見的淡金色紋路一閃而逝。
下一刻,就在他指尖前方一米處,一小塊區(qū)域(約莫巴掌大小)的“規(guī)則”被臨時改寫了——重力消失了。一小撮從戰(zhàn)士身上抖落的塵埃,違反常理地懸浮了起來,緩緩飄動。
這變化極其細微,范圍也小得可憐,消耗的卻是林弦剛剛恢復的一絲精神力量。但他和冰璇,以及那兩名注意到此景的戰(zhàn)士,眼中都爆發(fā)出驚人的神采!
“這……這是……”一名戰(zhàn)士結結巴巴,指著那懸浮的塵埃,仿佛看到了神跡。
“不是力量,是……權限。”林弦收回手指,那淡金紋路消失,塵埃重新落地。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卻又帶著發(fā)現新大陸般的興奮,“在這片‘保留地’內,我似乎擁有了一定的……‘規(guī)則編程’能力。雖然范圍很小,消耗很大,但這證明,‘協(xié)議’賦予的權限是真實有效的!”
這不再是借用物理知識模擬效果,而是直接觸及世界底層邏輯的修改!盡管目前只能在這小小的庇護所內,進行極其有限的干涉,但其意義,遠超之前任何一次能力突破!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立法者”的起點!
冰璇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震撼:“你能完全掌控這片區(qū)域?”
林弦搖了搖頭,神色凝重:“不能?!畢f(xié)議’只是給了我‘裁定權’和有限的‘編程權’。這片區(qū)域的穩(wěn)定,根本上是依賴于‘協(xié)議’本身的力量在對抗外界的銹蝕規(guī)則。我的權限,更像是在這個穩(wěn)定的基礎上,進行一些內部的‘微調’。而且,我能感覺到,維持這片‘保留地’的存在,本身就在持續(xù)消耗著‘協(xié)議’碎片的力量,或者說是……我作為‘載體’的精神力量?!?br />
他指了指外界那停滯不動的“清除洪流”以及更遠處虎視眈眈的活化銹噬體群:“它們沒有離開,只是在等待。等待‘協(xié)議’力量耗盡,或者我出現失誤。”
壓力并未消失,只是從立刻毀滅,變成了慢性絞殺。他們獲得的不是永久的樂園,而是一個有時間限制的安全屋。
“我們必須盡快恢復,并找到離開這里,或者徹底解決危機的方法。”林弦沉聲道,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依舊昏迷的厲戰(zhàn)身上。
厲戰(zhàn)的情況很奇特。他體內那屬于“冰冷之眼”的標記并未被清除,只是被“協(xié)議”的力量強行壓制、靜默了。這使得他暫時脫離了被操控的狀態(tài),但本身的傷勢和靈魂的損耗依舊極其嚴重。更重要的是,他成了一個極不穩(wěn)定的因素。一旦離開“可能性保留地”,或者“協(xié)議”力量減弱,他很可能再次被控制,成為身邊最危險的炸彈。
“他怎么辦?”冰璇也看向了厲戰(zhàn),眉頭微蹙。于情,厲戰(zhàn)曾是同門,方才似乎也有一絲本我意志被引動;于理,他此刻是巨大的隱患。
林弦沉默片刻,走到厲戰(zhàn)身邊,蹲下身,將手虛按在其額頭上。他以“歸衍”奇點小心地引動一絲“協(xié)議”的權限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手術刀,探入厲戰(zhàn)的意識深處。
那里是一片混亂的戰(zhàn)場。屬于厲戰(zhàn)本身的、桀驁不屈的意志碎片,如同風中殘火,在無邊無際的、帶著銹蝕氣息的冰冷意志包圍下,苦苦支撐。那冰冷的意志,充滿了毀滅與“歸一”的渴望,正是“冰冷之眼”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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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弦嘗試用“協(xié)議”的力量去凈化那銹蝕烙印,卻發(fā)現極其困難。那烙印并非單純的外來能量,它已經深度嵌入厲戰(zhàn)的靈魂規(guī)則本身,強行剝離,很可能導致厲戰(zhàn)靈魂崩潰。而“協(xié)議”的力量更傾向于“定義”層面的對抗與庇護,對于這種已經完成的“深度污染”,凈化效率很低。
“暫時無法根除?!绷窒沂栈厥?,臉色凝重,“‘協(xié)議’的力量可以壓制它,但需要持續(xù)消耗。而且,我感覺到,星淵深處那道意志,依舊能通過這個烙印,隱約感知到我們這里的情況。”
這意味著,他們雖然暫時安全,但行蹤并未完全隱藏。
就在這時,一直負責警戒外圍的一名戰(zhàn)士突然低呼:“林師!外面……有動靜!”
林弦和冰璇立刻抬頭望去。
只見在“可能性保留地”的光膜之外,那暗紅色的銹蝕虛空之中,距離他們約數里遠的地方,空間泛起了一圈圈不正常的漣漪。那漣漪并非“冰冷之眼”那種規(guī)則的碾壓感,反而帶著一種熟悉的、令林弦靈魂深處“信息道標”微微震顫的氣息——
第七檔案庫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