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圣樹低語與源初之影
“生命泉眼”的泉水,并非流淌于地表,而是源自那株巨大青光圣樹根系深處的一汪靈泉。泉水呈現(xiàn)出溫潤的乳白色,蘊含著極其精純而古老的生命本源氣息。當青箬祭司親自取來一小碗,小心翼翼地喂入林弦口中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與生機,如同初春的融雪,瞬間流遍他殘破軀殼的每一個角落。
那瀕臨碎裂的“歸衍之軀”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吸收著這股生命本源。遍布軀殼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彌合,黯淡的規(guī)則符文重新亮起微弱卻穩(wěn)定的光芒。就連靈魂深處那根冰冷“道標”鎖鏈帶來的刺痛感,也被這股磅礴的生機暫時壓制了下去。
但這泉水的功效遠不止于此。
當那生命本源的力量觸及到他體內那枚布滿裂痕的“歸衍”奇點時,異變發(fā)生了。
奇點不再僅僅是吸收能量修復自身,而是仿佛被注入了某種古老的“記憶”或“信息”,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震動、共鳴!它不再僅僅是一個調和規(guī)則的工具,更像是一把被插入鎖孔的鑰匙,開始撬動某些深藏于此地、乃至深藏于林弦自身靈魂深處的……秘密。
林弦的意識,被這股共鳴猛地拉入了一片奇異的境地。
他不再置身于樹屋之中,而是懸浮在一片無垠的、由無數(shù)細微規(guī)則光流構成的信息之海上空。下方流淌的,并非普通的數(shù)據(jù),而是這個世界——“遺骸之森”乃至整個“放逐之地”——自誕生以來,所經歷的一切規(guī)則變遷、生命演化的浩瀚記錄!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曾經的輝煌與統(tǒng)一,看到了“凈除者”那蒼白潮汐般的降臨與格式化,看到了無數(shù)先民在絕望中掙扎、逃亡,最終攜帶著文明的碎片與那一點“野性火種”,墜入這片規(guī)則廢墟……
這些信息如同洪流般沖刷著他的意志,若非有“歸衍”奇點作為中流砥柱,他的意識恐怕瞬間就會被這龐大的信息量沖垮。
而在這信息洪流的深處,他聽到了一個更加古老、更加宏大、卻也更加疲憊的……低語。
那低語并非語言,而是一種直接作用于規(guī)則認知的意念。
“……后來者……你終于……觸及了……門檻……”
是那株圣樹!不,不僅僅是圣樹!是這株圣樹所承載的、這個殘骸世界最后的、集體的……世界意志的殘響!
“你所求的……‘源初之火’……”那低語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會消散,“……并非……具象之物……非力……非物……乃……定義自身之意志……乃……否定終局之可能性……”
“它存在于……每一個……拒絕被‘歸一’的……心靈深處……”
“存在于……文明……于毀滅邊緣……迸發(fā)的……最后一縷……逆熵之光……”
“存在于……規(guī)則……被強行扭曲時……產生的……不諧雜音……”
“你所承載的‘歸衍’……是土壤……”
“你所厭惡的‘斑斕’……是養(yǎng)料……”
“而那‘圣座’的標記……是……淬火之寒……”
低語聲漸漸微弱下去,但最后一段信息,卻無比清晰地烙印在了林弦的靈魂中:
“……欲見火之形……需赴……誕生與終結之地……”
“……‘世界之臍’……非止……殘骸核心……”
“……亦是……最初‘源初之種’……墜落與……埋藏之地……”
“……找到……那枚……拒絕發(fā)芽的種子……”
“……以你之血……以你之道……以萬千……不屈之魂……點燃它……”
信息之海轟然退去。
林弦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躺在樹屋的床榻上,周身被柔和的青光包裹,那是圣樹持續(xù)輸送來的生命能量。冰璇守在一旁,看到他醒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你感覺怎么樣?”冰璇關切地問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br />
三天三夜?林弦心中微震,感覺卻仿佛只過了一瞬。他仔細感知自身,傷勢已然恢復了七成,“歸衍之軀”更加凝練,那枚奇點上的裂痕也基本愈合,甚至體積似乎縮小了一圈,卻更加凝實、深邃,內部仿佛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味。
更重要的是,他對“歸衍”之道,對“源初之火”,有了一個顛覆性的認知!
它并非某種需要尋找的外在力量或物品,而是一種內在的、需要被喚醒和踐行的狀態(tài)與過程!是文明與個體在絕境中捍衛(wèi)自我、創(chuàng)造可能的終極體現(xiàn)!
而“世界之臍”,竟然是“源初之種”的埋藏地!那枚“拒絕發(fā)芽的種子”,又是什么?
“我沒事,甚至……因禍得福?!绷窒易鹕?,目光銳利,“厲殿主怎么樣了?”
“厲殿主情況穩(wěn)定了一些,青箬祭司用圣樹的力量暫時封印了他體內大部分躁動的‘斑斕之毒’,但他依舊昏迷,需要時間慢慢化解?!北鸬?,隨即壓低聲音,“你昏迷期間,青箬祭司和石鋒隊長來找過你幾次,似乎……有緊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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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樹屋的門被輕輕推開,青箬和石鋒走了進來。看到林弦蘇醒且氣息明顯強盛了許多,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驚訝。
“林弦閣下,您恢復得比預想中要好得多?!鼻囿璧恼Z氣帶著一絲欣慰,但眉宇間的憂色卻揮之不去,“正好,我們有要事相商。”
“請講?!绷窒艺?。
石鋒上前一步,聲音低沉:“我們派往‘泣血谷’方向的斥候,失去了聯(lián)系。最后傳回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