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織網(wǎng)者的游戲與殘局生機
“規(guī)則壁壘”之內(nèi),是令人窒息的死寂與劫后余生的劇烈喘息。林弦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被青芷緊緊抱在懷中,她不斷將所剩無幾的青鸞本源渡入他體內(nèi),試圖穩(wěn)住那布滿裂痕、幾近崩潰的混沌道基。石猛單膝跪地,混沌秩序神體光芒暗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痛楚,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蘇小婉、云珩、趙明圍攏在一旁,臉色蒼白,力量幾乎耗盡,只能緊張地注視著壁壘之外那翻涌不休、試圖侵蝕進來的“抹除”黑暗。
希望如同這壁壘一樣,脆弱而短暫。他們都能感覺到,這基于“存在悖論”的壁壘極不穩(wěn)定,正在被“基底吞噬者”那絕對的否定性力量持續(xù)消磨,如同烈日下的薄冰,不知何時就會徹底碎裂。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就在絕望即將再次吞噬眾人之際,織網(wǎng)者那熟悉而漠然的意念,如同幽靈般再次穿透了規(guī)則壁壘,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的意識中。
“精彩絕倫的垂死掙扎。”它的語氣中聽不出是贊賞還是嘲諷,“以自身存在為賭注,制造系統(tǒng)邏輯漏洞,暫時卡住了底層清潔單元……這份急智與決絕,即便在我的漫長觀測中,也屬罕見。”
它的光影并未顯現(xiàn),但那股無處不在的古老意志,卻讓眾人感覺如同被剝光了置于顯微鏡下。
“然而,悖論終究只是悖論,并非真正的超越?!笨椌W(wǎng)者繼續(xù)道,如同宣判,“‘基底吞噬者’雖暫時受挫,但系統(tǒng)的自我修復機制已被觸發(fā)。更高級別的‘邏輯仲裁者’正在被喚醒。當它抵達時,你們的‘悖論壁壘’將如同孩童的涂鴉般被輕易抹去?!?br />
邏輯仲裁者!聽起來就比“基底吞噬者”更加恐怖!那是能夠直接判定規(guī)則對錯、修正邏輯錯誤的更高維存在!
眾人的心沉到了谷底。剛剛?cè)计鸬奈⑷跸M查g被更深的絕望覆蓋。
“不過……”織網(wǎng)者的話鋒忽然一轉(zhuǎn),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游戲尚未結束。觀察‘異?!诮^境中的演化,本就是我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此讓你們被‘仲裁者’格式化,未免……太過無趣?!?br />
它的意念掃過昏迷的林弦,掃過重傷的石猛,掃過力量耗盡的其他人。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笨椌W(wǎng)者緩緩說道,“一個……離開‘靜滯之心’,暫時擺脫‘基底吞噬者’與即將到來的‘邏輯仲裁者’的機會?!?br />
機會?
在這種絕境下,織網(wǎng)者會如此好心?
沒有人相信。但這無疑是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哪怕可能是陷阱的微光。
“什么……機會?”青芷抬起頭,聲音沙啞而警惕。
“很簡單?!笨椌W(wǎng)者的意念中透出一絲玩味,“我將動用我的權限,在迷宮中為你們‘開辟’一條臨時的、直達外圍的通道。但這條通道極不穩(wěn)定,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并且,它并非坦途……”
它的意念微微停頓,仿佛在欣賞眾人臉上緊張的表情。
“我會將你們此刻的狀態(tài)——林弦的‘規(guī)則悖論’、石猛的‘混沌秩序’、以及你們所有人殘存的力量與羈絆——作為‘信息模因’,注入通道的規(guī)則結構之中。通道本身,將成為你們存在狀態(tài)的‘延伸’和‘映射’。你們需要在通道崩潰前穿越它,而穿越的過程,就是對你們自身存在本質(zhì)的一次……‘強制梳理’與‘考驗’?!?br />
“成功穿越,你們不僅能暫時脫離絕境,或許還能對自身的力量和處境有更深的領悟。失敗……”織網(wǎng)者輕描淡寫地說道,“則意識將被通道同化,成為我織錦上幾縷新的、有趣的紋路?!?br />
這是一個陽謀??椌W(wǎng)者給了他們生路,但這生路同樣危機四伏,并且,它將繼續(xù)以此為賭注,觀察他們這些“異常數(shù)據(jù)”在極限壓力下的演變。它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只在乎過程的“趣味性”。
有選擇嗎?
沒有。
留下來,百分之百會在“邏輯仲裁者”面前化為烏有。
進入通道,至少還有一線生機,盡管這生機伴隨著被同化的巨大風險。
青芷看向懷中昏迷的林弦,又看了看重傷卻依舊眼神堅定的石猛,以及滿臉決絕的蘇小婉、云珩和趙明。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我們接受。”
織網(wǎng)者的意念中流露出滿意的波動:“明智的選擇?!?br />
下一刻,也不見它有任何動作,眾人所在的“規(guī)則壁壘”外側(cè),那翻涌的抹除黑暗邊緣,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一條閃爍著極不穩(wěn)定七彩流光、內(nèi)部結構仿佛由無數(shù)破碎鏡面和扭曲法則構成的狹窄通道,憑空出現(xiàn)!通道的一端連接著他們所在的壁壘,另一端則隱沒在迷宮的未知深處。
通道出現(xiàn)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同時,籠罩他們的“規(guī)則壁壘”也開始劇烈波動,顯然織網(wǎng)者在強制進行“信息模因”注入和通道連接。
“走!”石猛強撐著站起,低吼一聲,率先邁入那流光溢彩卻充滿不祥氣息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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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芷抱著林弦,蘇小婉、云珩、趙明緊隨其后。
就在他們?nèi)刻と胪ǖ赖乃查g——
“嗡!”
整個“規(guī)則壁壘”轟然破碎,化作無數(shù)閃爍著矛盾色彩的信息流,融入了通道的墻壁之中。與此同時,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了自己,仿佛自身的意識、記憶、力量、乃至情感,都被抽離出了一部分,融入了這條詭異的通道。
通道開始劇烈震動,前方的路徑光怪陸離,時而展現(xiàn)出林弦推演公式的理性光輝,時而映射出石猛拳破規(guī)則的混沌秩序,時而浮現(xiàn)青芷守護的執(zhí)著,蘇小婉變幻的靈